顾舟在细心留意孟浅予的一举一动。
看她眼眶发红,身体颤抖,知道状态不好。
赶紧把人拉到身后,挺身而出。
“孟广宇,迷魂香一事是你策划的才对吧!我都找下人问过了,说你曾经在一个老道手里买过这种药,偷偷带到了通判大人府中。原本是想诳浅予的,但你妹妹大概觉得,嫁给通判大人不失为一门好亲事,干脆将错就错了。”
孟修才气得脑门发颤,“胡说八道,你居然敢陷害馨茹?我看主谋是你才对!”
“二叔说笑了,当时我在戏园子里,正被一位姓戴的小姐纠缠。后来听她说浅予喝醉了不舒服,才赶紧去看。见她晕在床上,我赶紧把人带走了,却不曾见到孟馨茹在房间里。”
听到此处,孟馨茹大喊大叫。
“果然是你!把我打晕的人真的是你!”
顾舟冷冷道:“我为何要打晕你?我进房间的时候,确实只有浅予一个。再说,通判大人的几间房长得一模一样,你该不会是中了迷魂香,到现在神志不清,所以记错了吧!”
孟馨茹顾不上浑身青紫的疼痛,作势要上前打骂顾舟。
顾舟又不傻,怎么可能站在原地被她打。
赶紧敏捷往旁边闪去。
孟馨茹腿一软,猛地扑倒吃了个狗啃泥,刚好摔在齐景琛的脚下。
对上齐景琛鄙夷的表情,她终于知道自己一辈子都给毁了。
孟馨茹再狠辣,也不过是个及笄两三年的女子,心中自然喜欢富贵公子。
通判大人的年纪,都足以当她的爹了。
官再大的又如何?
一想到他脑满肥肠,浑身赘肉的样子,孟馨茹都想吐了。
更别提被他抱在身下,被苏城有头有脸的人全看到。
她,她简直不想活下去。
李氏见女儿哭得惨烈,忍不住搂进怀里安慰:“没事的,大不了你留在孟家一辈子,爹娘养你。”
听到此处,孟老夫人终于开口,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孟浅予。
“家里出了这事,谁也不想的!为了弥补馨茹,你拿出十万两给她下半辈子用。”
顾舟扯了扯嘴角。
【钱是大房赚的,祸害是二房造的,现在要受害者给加害者补偿?野蛮得没道理嘛!】
孟浅予失笑。
“祖母,您知道十万两银有多少吗?够我们府上的下人活好几辈子了。”
顾舟也忍不住轻嗤:“说起来,药是孟广宇下的!说不定,是他想攀龙附凤,连亲妹妹也舍得送到通判大人的床上。”
孟广宇气得直跳脚:“这是孟家的事,与你一个赘婿何关?”
“既然我娶了浅予,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孟浅予眼眶一红。
虽然听不见夫君的心声,可他却像爹爹从前那样护着她。
让人心中生出很强烈的安全感。
孟修才脸色发青。
“大侄女,别忘记我们的赌约!你的茶叶问题一日没解决,都不可能成为孟家真正的当家人。这银钱的事情,自然不能大包大揽。”
孟浅予微微抬头,带着怒火盯着他。
自从茶行被烧,发现爹娘被二房下毒后,孟浅予就对这一家子全无半分好感。
“这个二叔不用担心,最近,我在外地收购了一批茶叶,加上之前处理好的,已经凑够五十万斤,等春日宴过后,立马就可以向各地茶商交差了。”
孟修才恼火质问:“你把茶叶放在何处?”
“自然是放在仓库,二叔不放心吗?”
“事情一日没解决,我的心就一刻放不下!劝你还是多花点时间照顾大哥大嫂,一个女孩家家的,不要闹出太多的名堂。”
顾舟看不下去,“现在闹出名堂的是孟馨茹吧!我岳父大人好不容易创下的基业,在一夜之间就被你们全部毁尽了。搞不好,以后出门都得戴口罩挡住脸,免得被人认出跟你们是一家。”
孟修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大胆!你居然敢如此放肆?”
“二叔,因着名分,我才喊你一声二叔!这里又不是公堂,轮不到你拿着官腔压人。”
见二儿子吃瘪,孟老夫人猛然起身,一脸不悦。
“孟浅予,顾舟,你们都当我老太婆是死的吗?十万两的事,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照做。我相信,即使你爹今日还好好的,也一定会听我的话!”
孟浅予同样不悦!
当她从秀儿口中,得知祖母听从了二叔的话,想要提前结束爹爹的性命那一刻开始,心中对她再无半点尊敬。
想到这里,孟浅予捏紧了拳头。
“祖母,爹爹既然把账房的事情全交给了我,就恕难从命了。十万两不是小数目,没有我的印章,你们提不走的。既然孟馨茹还伤着,就好好在院子里呆着,别四处乱跑丢人现眼。”
李氏被刺激得不行,一心想替女儿出气。
她故意打烂了手边的一个茶盏,捡起碎片,就要往孟浅予的脸上冲。
“小贱人,是你把我女儿害得这么惨的!她没法子见人了,我也要让你没脸见人。”
李氏突如其来的举动太快,孟浅予来不及躲闪。
眼看就要受伤,顾舟丝毫没有犹豫,飞扑上前阻挡。
茶盏碎片顺着他的胳膊往下划拉,弄出好大一道口子,鲜血哗啦啦地流。
孟浅予急忙拿手中的帕子替他压住伤口,目光恶狠狠盯着李氏。
李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孟浅予。
印象中,孟家大小姐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哪怕二房做出再过分的事,也会听从长辈的话忍让。
可是,眼前的孟浅予,眼里冒出想吃人的光。
孟浅予一句话没说,伸出巴掌,重重朝李氏的脸扇了过去。
用力过猛,连手掌都疼得发麻。
李氏被扇倒在地,舌头被牙齿咬到,吐了一口鲜血。
孟老夫人气死了,拍着桌子大喊大叫。
“孟浅予,你跪下!连长辈都敢打,我看你越来越没有礼数了。”
孟广宇和孟修才更是恼羞成怒,做出一副上前要把人捆起来的样子。
齐景琛吹了一声暗哨。
霎时间,有五个黑衣人闯了进来,将刀挂在了孟修才父子俩的脖子上。
孟广宇惊得双腿发抖:“罗公子,这是我们孟家的事,你想干嘛?”
齐景琛看了一眼顾舟的伤口,啧啧道:“顾舟是我的至交好友,你们伤他,就等于伤我!”
说完,他亲自拿着黑衣护卫递过来的匕首,瞪大双眼,猛地用力一扎。
“啊!!好疼!!”
二房院子的上空,响起了一声痛苦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