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来就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是正常人能问出来的?
看来这对父子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父慈子孝啊,至少在他看来这儿子似乎很想自己老子出事啊。
“什么果然如此啊,你们想做什么?你们想对我爸爸做什么!”
李宽从那人手中抢回刚办好的出院手续,十分恼怒的质问道。
看过自家老爹秘密文件的他,心中其实隐隐明白了什么,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装的一副天真又愚笨的样子。
“我爸爸可不是普通人,你们给我——”
“宽儿!”
李宽真准备借着关心则乱说出一些不过脑子的话,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了从病房门口传出来的自家老爹制止的声音。
长期对于父亲的畏惧让李宽立马就失去了声音,他开始厌恶此刻的自己。
胆小怯弱,却偏偏又生出那些恶毒的心思。
他是什么时候成为那样的人了,那样让人生厌,明明记忆中孩童时代的自己也是自信开朗,善良聪明的啊!
李宽已经做好承受父亲怒火的准备,毕竟他父亲的脾气向来不怎么好,此刻又受了气,正急需一个出气筒。
但没有想到,他的耳边却是传来父亲温柔的声音:
“你放心,我没事,你今天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去去就回。”
李父的语调前所未有的温和,末了他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补了一句:
“你不要担心我。对了,去做事前先回家一趟吧,把我的床单被罩拆下来换个新的,我今晚回去好睡。”
李宽惊愕不已的抬起头,这样真诚温和的语气,他已经很多年都没听到过了,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抬起头的时候再次撞进父亲的眼睛,这双永远充满着对他不满愤怒的眼睛里,此刻竟十分罕见的装满了温和的父爱。
几乎要以为是在梦中,李宽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爸爸?”
“哎——”
李父应了一声,但他还要说什么却是被打断了。
“好了,也该叙好旧了,赶紧和我一起走呗。再多的话也留到下次再说,说不定你们下次见面后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闭上你的嘴赶紧出发!早去早回!”
李父毫不犹豫的回怼道,怼完之后又对着李宽最后嘱咐道:
“记得去拆,我回家后要睡的。”
人多眼杂他只能说这么多了,希望他的儿子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李父被带走后,李宽本来正准备按照李父的吩咐,去做该做的事,也就是去落井下石,看李良的好戏。
“被罩被罩……”
然而他半路上却是突然意识到,李父强调再三的被罩,这里面一定有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于是李宽赶紧调转方向往自己家里跑过去。
使用了一张顺风耳卡牌,偷听到李宽几人说话的李良,也意识到了被李父反复提起的被罩里,一定不是普通的东西。
李良想了想,觉得这个热闹他应该凑,于是也跟着往李宽家的方向去了。
李宽回家后直奔自家爸爸的卧室,虽然这个地方他十天中睡不了一天,每每都宿在自己的办公室。
李宽父亲的床并不是常见的炕床,而是十分精致的欧式大床,下面还有床垫。
扯下了床单之后,连忙在床垫上摁了摁去,直到在枕头的位置按到一大块硬硬的东西,李宽才知道他没有找错地方。
拿剪刀将那一块剪开,李宽就看到了一堆十分闪耀夺目的东西。
“怎么会是这么多金条。”
床垫里床头的位置,赫然就是四十根摆的整整齐齐的金条。
李宽看到那些金条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却是心慌,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慌。
他一边心慌,一边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个低调的木箱子,一点一点的把金条往里面放,金条互相碰撞,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李良站在门外偷听,从金条不断碰撞的声音可以知道,李宽这是捡到大便宜了啊。
谁都没有想到,李父在床垫里面藏了这么多金条,你会什么都不干,光凭这些金条都可以衣食无忧的活一辈子。
李良会让他这样潇洒下去吗?
不会。
吕空青也并没有去抢李宽的东西,也是反手又一个举报信过去。
写着李父凭着职业获取到不当得利,都在他儿子身上。
决定好怎么做后,李良就离开了,没有理会里面抱着一堆金条发呆的李宽。
不知道李宽意没意识到,反正偷听完全过程的李良是意识到了。
李父知道自己手上不干净,猜到了他这一去可能就不会回来了,他在为李宽铺路。
一堆金条换他儿子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
在说床单被罩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李良不知道他为什么犹豫,也不想知道。
李良只知道一旦动手,必要斩草除根。
李宽注定无法踩着他爸爸的尸骨苟且偷生,李良要送他一起下去。
*
李父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回不来了,但他并没有猜到推动这一切的是李良。不然的话他不会提醒李宽来落井下石,来看李良的下场,他应该让李宽赶紧走。
所以在发售会现场看到李宽的身影,看见他眼中的得意时,李良只感觉到好笑。
果然,在宣传了一波板蓝根冲剂,以及它十分高效的药效,紧接着介绍了李良就是研发药剂的人。
在场中一片喝彩,赞扬李良年轻有为的时候,不一样的声音出现了。
“药效这么高超的冲剂真的是李良医生一个人完成的吗?
据我所知,李良医生并没有经过系统的医学教育,他的医术都是从他父辈留下来的医书中自学而来的,而他的父亲只是一个走街串巷的游医而已。八壹中文網
自学成材本是一件令人赞叹的好事,李良医生你却出生了自卑的心理,走上了歪路,去窃取别人的东西。
偷来的东西,你真的可以做到心安理得的接受大家的赞扬吗?”
李宽并没有直接出头,开口的是他的大学同学,他的义愤填膺在李良看来是那么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