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后,叶莞宁才呼吸顺畅了许多,楼上的两人见人迟迟不来,也出门来找。
正见她一人蹲坐在了门旁。
“你这是怎么了?”
“刚刚出来透气,被突然窜出来的狗给吓了一跳。”
李思妍笑嘻嘻地将她给拉了起来,“一条疯狗而已,无碍的,回去喝喝茶。”
这喝茶也是有讲究的,什么季节喝什么茶,暑热已过,秋凉渐来,如今一入夜,若是要出来,还得穿件斗篷。
巡盐的队伍不知为何非得要在晚上回来,叶府上下皆来到城门口相迎。
远远瞧见有火光靠近,叶景纵马而来。
“怎么都在这等着了?”
“爹爹,母亲担心你,非要见着了才安心。”
“好,我还要进宫,你们先回去吧!”
车马缓缓入城,只是一辆关有囚犯的车子很是起眼。
那马车从叶莞宁的跟前驶过,里面之人不似犯人那般蓬头垢面,却是穿戴整洁的一个少年郎,他的眸光里尽是杀戮。
与之对视,叶莞宁后退了半步,此人身上的气势和某人有些相似。
车马走远了,周氏便和叶娇娇先行回去了。
“母亲,你瞧见那囚车内的人了吗?”
“瞧见了。”
叶莞宁顺势挽上她母亲的胳膊,小眼神一琢磨,“那母亲觉得他会是何人?”
两人这般悠闲地在街上走着,许倾一下就想到了小时候的叶莞宁,也是如此这般,拉着她的手,一到街上,便问这问那的。
她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你这丫头,好奇心太重了,以后会容易惹麻烦的。”
“其实是母亲不知道罢了,只是瞧着那人的年纪也不是很大,若是和这盐税上有牵扯,未免有些牵强。”
“你心里明白就好,在外莫要议论。”
在朝为官的,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小人抓住了把柄。
就如数日前,王府和叶府的婚事,虽是来的人不少,但大都是看在叶景的面子上。
可是在私下里,没有一家是不议论此婚事的。
回去的路上正巧经过茗悦楼,“母亲,我这茶楼都开了这么久了你还没来过呢,不如进去坐坐。”
“算了,你自己赚点银子也不容易。”
“那母亲不如进来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也好整改整改。”
“好好,说不过你啦。”
晚上茶楼的人会相对少一些,而且大多是饭后来闲谈的。
她们一进来,赵晚便瞧见了。
“伯母安好!我是这里的掌柜。”
许倾笑着点了点头,叶莞宁这才介绍道:“她呀是最会算账的。”
上下看了一番并无不妥,顺便还喝了壶茶。
然而就算她们在外耽搁了这么久,回去之时,叶景却还未回去。
本来只是简单的汇报盐税之事,反而还将江晏给请进了宫里。
御书房内,书案之上的折子铺开了放着。
萧辰一脸的愁容,单手扶额,无话可说。
“皇上,梧城内盐务之事皆已查清,唯有一事,还请皇上定夺。”
“爱卿辛苦了,此人就交于丞相吧!”
“是。”
江晏听了半晌,一言不发,最后竟然将这个重任交给了自己。
他俯首行礼,“皇上,此人身份尊贵,住在丞相府怕是不合规矩。”
都城内的宅子现成的有好几处,直接赐下暂住也是可以的。
“江晏,满朝之中朕信任的没几个,你也知那人的身份,将其交于其他人朕自是不放心。”
“那臣就不再推脱了。”
出宫前,特将囚车内的人请进了马车之中。
北延质子楚楠,在被送来的途中逃走,一直下落不明,如今在梧城寻得。
后续事宜便得要谨慎打理。
江晏也不是很想接这个烫手山芋,皇命难违,便在府上收拾出了一处屋子来给他住。
吃食茶水,楚楠皆未动半分,派进去伺候的人也被他给轰了出来,不过才十七八的年岁,脾气便如此硬。
江晏特拿来了都城的美食,一一摆放在了桌上。
“如今已过了三日,若是你再不进食,那我只好将你的尸首送回北延了。”
“你敢!”
“北延质子失踪多年,近日寻得,只见尸首,你觉得这解释如何?”
楚楠低沉的眸子瞬间有了光亮,紧紧地盯着眼前之人。
待江晏离开,他才到桌前狼吞虎咽了起来。
丞相府里住了位质子,整日里可是闹得鸡犬不宁,而叶府这几日也没能得清闲。
因此次巡盐有功,皇上特赏赐了很多奇珍异宝,同时还升了叶景的官职。
许倾如数都存放在了库房之中,可偏偏周氏非要一两件摆在屋中。
叶莞宁将库房钥匙一把给夺了过来,“姨娘,这些都是皇上的赏赐,库房内还有其他的,你不如瞧瞧。”
“莞宁啊,我就是想拿到屋中沾沾喜气,摆上几日就还回来了。”
说话间,叶莞宁无意间又看到了些东西,看到周雅最终还是偷拿上了几个物件,而且还将其送给了其他人。
偷拿不如光明正大地给她,于是,她顺水推舟,将钥匙给了她母亲,“既然如此,那周姨娘可不要忘了还回来。”
她能力有限,每每到关键时刻便会看不到后面要发生的事,不过,至少可以让周氏露出马脚,她当一个旁观者就好。
既要顺其天意,便只能如此。
叶莞宁还未走远便听见库房内开怀大笑的声音了,若当真有一日,她将自己给作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本以为这赏赐只有一日,却不想,接连三四日皇上都捡样送了些过来。
叶莞宁在院中接过那些赏赐,前几日是瓶瓶罐罐的摆件,而今日送来的却是一些钗环脂粉。
趁着送礼的公公还未走,她拿着银子凑了上去,“有劳公公走这一趟,这些是请公公喝茶的。”
“姑娘真是客气了。”
“敢问公公,皇上今日赏赐的这些是何用意?”
“这些都是给姑娘你的,皇上还说,宫中妃嫔不多,便将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赏来给姑娘。”
叶莞宁尴尬地笑了笑,在脑海里搜寻起了有关皇上的记忆。
她好像没见过皇上,而且上一世因为嫁给了林煜,便和皇室内的人毫无瓜葛。
如今这般又是闹哪样!
都说圣意不可揣度,叶莞宁自认倒霉,不过就是赏赐了点首饰而已。
可在外人眼里,叶家现在可是很受皇上重用,就连很久都不登门的林煜,也眼巴巴地和叶娇娇来了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