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内,可是来了不少人。
除了官场上的人,这满堂之上就属萧辰笑得最开心。
明明他的年纪和他们都差不多,如今瞧着他的这笑容,霎时间倒是想起了她父亲来。
拜完高堂,叶莞宁坐在洞房里回想这戏剧性的一天。
突然,又是一个喷嚏,叶莞宁心里大喊不好,不会是生病了吧?
喷嚏一个劲地打,也渐渐地有些头疼了起来,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坐了片刻,她把戴着的钗环都拿了下来扔在了床上,然后自己掀起被子来也躺了进去。
尽管是躲在了被子里,但她还是感觉周围很冷。
于是,她就蜷缩成了一团。
叶莞宁睡了片刻,才发现突然又进入了沁沫轩里。
她站在树下,揉了揉朦胧的双眼。
“桃子,你是不是故意将我给扯过来了?”
“主子,你是不是忘了要养树了?”
“我没忘,这不忙着成亲嘛!”她绕着树干走了一圈,拍打了片刻,“这树长得挺壮实的。”
桃子将人给拽进了屋子,指着挂在门侧的那个水柱说道:“你看,那水柱都快见底了,要不是这两日有我撑着,估计这整个沁沫轩都会没有了。”
“你别说得这么夸张,我现在正头疼着呢!”
只见桃子轻轻一抬手,她头痛的症状便缓解了。
于是,叶莞宁当即就猛烈地摇晃了一下脑袋,然后还愣了一下,像是在期待什么似的。
桃子在这一瞬间有点后悔认了这么个傻乎乎的人当主子了,然后将提前准备好的蒲团拿了出来。
“主子,地方给你弄好了,你快过去吧!”
“我先歇息片刻。”
“坐在那里也是可以歇息的。”
她从来就没有打算要在这里养什么树,推脱的理由更是一会儿接着一个。
饿了,桃子便将吃食端了上来。
渴了,紧接着就将茶水给送了过来,而且还是各种口味的茶。
“现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你可以安心地在这里打坐了吧?”
叶莞宁就像是一个冤种,一大早的被骗过来成亲,到了这个地方又被桃子强迫着打坐养树。
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她闭着双眼安静地坐在了这里,她的脑子里将白日里的那一幕幕闪过。
而桃子专门在屋内观察着水柱的情况,好不容易上去了一点,骤然间又退下来一半。
一时间,她看着忽高忽低的水柱无奈至极。
便大步向外面走去。
只见叶莞宁此时睁着一只闭着一只眼的正伸着胳膊在偷糕点呢!
明明嘴里已经都塞满了,可还是要继续拿。
眼瞅着她的手就要碰到了,桃子只不过是一抬手的事,就将叶莞宁刚拿上的糕点给弄掉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的大步走去,而叶莞宁更是立马闭上了眼睛,假装很是认真的样子。
先前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才致使这连接着的水柱耗到这个程度上。
桃子过去动作很是熟练地将所有的吃食和茶水都给撤了下去。
叶莞宁眯缝着一双眼睛瞬间不淡定了,“怎么都拿下去了?”
“看你在这里坐了半日一点效果都没有,就先不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你放在这让我闻着也是好的。”
不管她如何阻拦,桃子就是不听她的。
她瞧着空荡荡的桌子,便咬着牙再次闭上了双眼。
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此时,她摒除了心中所有的杂念,不管是未来还是过去,她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然而,叶莞宁在这一坐就是坐了将近一日。
眼瞅着那水柱也差不多满了,桃子就打算去将人给叫回来。
可是她站在叶莞宁跟前喊了她好久,叶莞宁值周都没有回应。
“主子?”
“嗯?”叶莞宁低垂的脖颈缓缓抬了起来。
桃子才发现,原来是她家主子给睡着了。
她长时间低着头,脖子也是酸疼酸疼的。
“睡得可是舒服?”
“嗯,不过就是有点累脖子,下回能不能让我后背有个可以倚靠的东西?”
“主子那你还是继续做梦吧!”
她将腿慢慢地伸了伸,坐了这么久,一时半会儿的还站不起来了呢!
“今日我成亲,你不给随礼就算了,还拉我过来做苦力,桃儿,是不是该给点补偿了?”
“主子,这些都是你分内的事,不要想太多太多了,若是你下次还要拖这么久的话,可能就不只是打喷嚏生病这么简单了。”
看来不是她身子弱的缘故,而是桃子故意的。
只是,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不知道外面会乱成什么样子。
江晏为了能早点回来,便谎称自己喝醉了,可是一回到屋子里,他所期待着的,坐在床边正在等他回来的夫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连房门都未来得及关,只以为是她又逃跑了。
可走到了床前,瞧见那随意摆放的鞋子和钗环,还有躺在床上的人,他如释重负地笑了。
叶莞宁被捂得严严实实,在触碰到她的额头时,他再次不确定地又摸了一下,果真是有些烫。
待他将大夫给找来了后,这躺在床上的人便已经坐起来了。
她一脸懵的瞧着外面两人,那大夫是硬生生被江晏给拽进来的。
这里是喜房,本就不该乱闯。
来回推搡了片刻,“你们这是?”
江晏松开那大夫的手,过去又将手轻轻地抚摸了下她的额头,突然又好了。
“适才你身子可有不舒服?”
“没有,就是躲在被子里给闷的。”
他大手一挥,那大夫也立马落荒而逃。
只不过适才过来得太匆忙,这出府的路他倒是有些记不得了,此时,管家正好出现,便派了马车将这大夫给送了回去,而且还给了一些银子。
屋内,江晏一把将人给抱住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也被人下了毒呢!”
叶莞宁坏笑着猛地咳嗽了起来,“我,我不行了。”
她捂着胸口然后缓缓地躺了下来,整理枕头,盖上被子,一气呵成,只留了一个背影给江晏。
他挽留的手悬在半空,终究是不忍心把人从被子里给拽出来。
叶莞宁躺下后也有点后悔了,按理说,好像还有好些被省略的步骤,但她已经困意上来了,就干脆又闭上了双眼。
只是,她隐隐地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正在此时紧紧地盯着她。
在床边凝神看了叶莞宁片刻,渐渐地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看来这是睡着了。
于是,他这才宽衣躺在了叶莞宁一旁,他将她的头抬起来了一点,把自己的胳膊让她枕着,顺势便将人给带到了怀中。
人在怀中挣扎了片刻后也老实了下来。
烛火微晃,月影婆娑,红绸更是被照得颜色更加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