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刚才那摆宴席的大殿,饭菜皆已撤了下去。
颜琴冷着一张脸站在了大殿之上,坐在上面的人缓步走了下来。
以一种不屑的眼神瞧着颜琴。
“我的好妹妹,今日若是那江大人不来,恐怕我还见不着你的面吧!”
“皇兄惯会说笑的,平日里你我来往也不多,见与不见,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上前一把捏住了颜琴的下巴,“阿影已经回来了,一切事宜都不用你来处理,居安宫一直都有人收拾着,你暂且先住进去吧!”
被迫抬起的下巴,让颜琴不得不正视着他,“偷梁换柱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江晏他们早就发现了。”
当时这个没脑子的就是想让阿影去迷惑襄晔的皇帝,然后借机搅乱朝政。
而在到达那里的第三日,江晏便就发现了。
颜柇的手此时攥的更紧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将颜琴给提了起来,她双脚渐渐离地,一张脸被憋的通红。
尽管如此,她也未发出一声求救,抬手就攥住了颜柇胳膊,那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他的肉里。
“我精心培养的棋子竟一无是处了,颜琴,你是不是跟江晏勾结起来了?”
随着指甲的再次深入,颜柇终于是忍受不住了,将她给松开了。
颜琴瘫坐在地上,连续咳嗽了几声后,她的脸才恢复了正常,“颜柇,就算长相相同,可是言行举止上的差距旁人一眼就能瞧出来的,根本不用我去刻意掩饰!”
此时,颜柇明显暴躁了一些,他开始在大殿上来回踱步,甚至还踹倒了一直在一旁站着的宫女。
“颜柇,父皇到底在哪里?”
说到正事,两人一时间都收起了笑意,而刘公公也很自觉地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顺带来关上了大殿的门。
殿内火炉里的炭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响,颜琴很早就问过这个问题了,次次都被颜柇给搪塞了过去。
如今再想含糊过去,她可是会反杀的。
“父皇如今一身的病,走动不得,在宫里养着呢,等过两日太医瞧过无事后,就让你去探视。”
颜琴冷哼了一声,这回答终于变了,不然,今日她怕是要将这整座大殿给拆了的,她缓缓起身,被膝盖的疼痛弄的踉跄了一下,“我记住你说的话了,给你一个忠告,阿影不要再用了。”
他的算盘打的再好,可还是会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的,今日他的本意就是要将自己给关在宫里。
可颜琴却偏偏畅通无阻的出了宫,身后摔打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的,而在颜琴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动听,因为他动怒了。
在殿内争执了这么久,出来之时已经入了夜。
她一个人一缺一块的下了台阶,又朝着出宫的小路走去。
以往的风光都如这过眼云烟,当时她要出宫,父皇便叫人专门制作了一顶奢华的轿撵来送她。
轿撵之内的东珠和锦缎都是上好的。
转而,她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在,别说是轿撵了,就连掌灯的宫女太监都没有,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这出宫的路会如此的孤寂。
借着月光,她咬着牙坚持到了宫门口。
远远地望去,一团亮亮的东西正在宫门口闪烁。
才到达门口,叶莞宁就将手里的灯笼放在了马车上,然后小跑着过去了。
“叶夫人怎么还未回去歇着?”
叶莞宁抬手扶着她,“说好了的,我来接你。”
见她腿脚不便,叶莞宁当即耷拉下了脸来,低着头要查看伤口,“你可别说这是你自己磕的,我不信!”
她看了门口的守卫,立马挽住了叶莞宁的胳膊,“这里人多,咱们回去详聊。”
马车内,她将随行带着的小药箱拿了出来,一点点的给颜琴擦拭伤口。
就这伤口,要怎么摔才能摔出来,而且下巴处的两个红印子,明显是被用力捏的。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颜柇急了,他慌了!”
“听你这语气还怪开心的。”
“自然,他总是自以为是,时常将自己伪装的无懈可击,只有让他慌了,才能发现更大的破绽。”
虽然是用了药,也包扎好了,但还是要注意很多,吃食和行动上都要有人小心的伺候着。
“你来找我不是去把酒言欢的吗?”颜琴好奇的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看,这分明就是会公主府的路呢!
“不过是个借口,突然被颜柇给喊回去,必定没什么好事,我这般说了,那公公自然是会给他的一字不落的传达。”
“多谢啦!待局势稳了,必定要好好的款待你。”
叶莞宁凝神盯着她看了片刻,她跟在了颜柇的身后去了一个地方,而后,就被关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明明先前看的,会一帆风顺的,这中间的波折未免太多了些。
她将来时在路上买的糕点塞到了颜琴的手上,“一切都会好的,你先回去养伤。”
“劳烦你还要再跑这一趟了。”
“公主客气了,不过你的那替身着实和你差距颇大。”
颜柇站在门口震惊的望着她,“你也知道?江晏告诉你的?”
“不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原先还想着,可能你的性格就是如此,但慢慢发现你们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放心,我没告诉任何人。”
“这都是颜柇的主意。”
“行了,快回去吧!”
现在的颜琴是多么的孤立无援,手上的东西完全拿不出来,极大可能会被宫里的那位给抢走。
从公主府到客栈相距不远,江晏坐在窗边,专门等着叶莞宁回来。
马车停在了门口,叶莞宁小跑着上了楼梯。
而屋内的江晏也早已沏好了茶,熏炉里的香也提前换好了。
叶莞宁满心欢喜的瞧着他,“你还真的猜中了,颜琴都受伤了。”
“严重吗?”
“还好,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狠心!”
挣权,挣势,没有狠心又如何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