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叶莞宁熟睡中感觉到身边有人站着,她只以为是在梦中。
可当她微微地睁开眼睛时,却发现站在床边的那个黑影,正是江晏。
叶莞宁一个翻身,惊恐的眸子盯着那黑暗中的人。
“江晏,吓死我了。”
“娘子,这些日子,你在何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他缓步走到床前,然后坐了下来,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已经好几日没这般地亲近了吗,他倒是有些舍不得挪来了。八壹中文網
“娘子,前几日我得了一种奇香,一直想送给你。”
叶莞宁也不拒绝,“哪呢?要是没带来的话,那就等我回去了再给我。”
“这种香一旦沾染经久不散,恰巧娘子的身上就有这种香味。”他身子微微向前,将人圈在了自己怀里。
“我怎么没闻到?”
江晏全然不顾她说什么,又继续道:“我一时疏忽,让一个钱袋子上也残留了这香味,娘子你说这钱袋子最后到了谁的手中?”
这下,叶莞宁是装不了了,她从袖子里拿了一根带有小匕首的簪子来,双脚猛地向江晏踹去。
江晏一个闪躲,便起来了,而叶莞宁也利索地与他相对而立。
“江晏,有什么话你明说就好,不必如此遮遮掩掩地让人捉摸不透。”
谁知江晏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
“锦阁的阁主是你?”
这连周旋的余地都没有了,不过叶莞宁怎么会承认得这么干脆,“我只不过是在锦阁前接了你给的钱袋子,阁主这么重的担子我可担不起。”
“莞宁,锦阁最得力之人夏池都跟在你身后,这恐怕只有阁主才会如此。”
其实说这一条也就足矣,她沉默良久,放下了手中的暗器,“是,所以呢?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又能如何?”
锦阁有锦阁的规矩,不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而走后门。
“不能如何,不过暂时可以放心了。”
“有何放心的,你不应该现在趁机跟我提要求吗?”
“你知道我每次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么地担心,至少现在我知道了你都去了哪里。”
有点太突然了,而且起来的时候起猛了,她现在有点莫名的头晕。
“我的身份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连我父母亲都未曾告知,若是日后……”
江晏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中,指尖的温度一点点地渗透了她的衣衫,“无论你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娘子,你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我并不会阻拦你,只是遇到事了,也不要自己扛着。”
这下,叶莞宁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点头了。
“这世道是认为女子要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好,你当真愿意让我在外奔波?”
“你说过这是你的心血,必然是尽心呵护的,我是你的夫君,自然要与你站在一起。”
别的叶莞宁已经不在乎了,不过很是幸运没有撕破脸。
一大早,李思妍吩咐小厨房给她做了些粥,刚熬好她就急忙地送了过来。
推门而入之时,她差点将端着的粥给扔在地上。
叶莞宁穿着里衣被江晏那样暧昧地揽着,“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听到声音,叶莞宁当即推开了江晏,“怎么来得不是时候呢,你端的是什么?”
“早上刚煮好的粥,一心想着你喜欢喝的,谁承想你居然在这里会情郎。”
她将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给叶莞宁盛了一碗,“说说吧,你俩这是啥情况。”
“没啥情况。”她先浅尝了一口,然后又催促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我明日就回去。”
“好。”
昨日离开的时候还是愁容满面,今日就如沐春风了,没想到叶莞宁竟比这良药还管用。
两人最后相视一笑,江晏才算是安心。
李思妍完全忍不了地发出了“咦”的一声,“你真是说变就变。”
“我也是被逼的,他都将证据扔在我脸上了,再装下去,我也没这个能力了,就只好承认了。”
叶莞宁也不想承认,但已经到这份上了,隐瞒下去,江晏可能还会有别的法子来试探,与其让彼此都如此累,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
“所以,他知道你是阁主?”
“是,说了也好让他明白,锦阁是有原则的,就算是我也不能破坏。”
若是事情真的会如此简单那就好了,可偏偏这里面盘根错节。
江晏既知道阁主的身份,那朝廷所求之事便就要再议。
下了早朝,江晏提前在御书房前等候。
萧辰一愣,“你不是在养伤?”
“养伤无碍,只是现在有件比较棘手的事要与皇上商议。”
两人心照不宣,“朕与丞相有要事商议,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奴才遵旨。”
关了门后,两人便不再在乎那些君臣之礼。
“锦阁这条路不可走,我们能想到这里,自然北延也能想到这里,而锦阁的规矩便是不掺和皇家之事。”
萧辰轻叹一声,“我知道,那可还有别的法子?”
“北延以前送来的质子。”
“他有野心夺回自己的,只是步履艰难。”
“那若是他坐上了这皇位,难保不会对我们下手。”
从皇子到帝王,不只是地位的改变,也是心智的改变。
只听江晏道:“他不会。”
北延如今也不甚安稳,摄政王一党过于张扬,已经引起了多数大臣的弹劾。
而自从质子回来后,这局势就更加紧张了些。
因为他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了府邸之中一直称病未出。
不知为何,这事兜兜转转的还是找到了叶莞宁身上,也正是她回府的那日。
他一脸严肃地拉着她去了书房。
叶莞宁还不知其中之事,只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
“我才刚回来,这是有什么事?”
“北延摄政王正在拉拢各国势力,一举要将我们襄晔拿下。”
她只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上次他不是没成功吗?而且现在夕溟肯定不会出手的。”
“他最后的目标是要一统天下。”
此时,叶莞宁被茶水给呛了一下,“他还真敢想。”
“这位摄政王和夕溟的那个太子不同,他城府很深,手段也很高明,而且他很擅长保护自己。”
参与他国朝政实属不该,但自己生活的地方都岌岌可危了,便只好出一份力了。
“你喊我来做什么?”
“楚楠似乎很信你,我想让你给他写封书信。”
具体要写什么内容,江晏都已经准备好了,她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而江晏则站在一旁负责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