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孟司宸要知道了会有多崩溃,她嘴角的笑意就根本掩饰不住。
不过呢,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
反正叶晚死了,以后,笑的日子还多着呢。
她很努力的挤出悲伤的表情,甚至把双眼揉红。
从包里拿出化妆镜仔细端详,感觉到位了,她这才进入孟家。
孟司宸的书房里,烟雾缭绕。
他抽着烟,哪怕嗓子已经疼到不住咳嗽了,也只能靠这种办法缓解情绪。
邵雨汐推门而入,没有敲门。
轮椅在地毯上移动的声音,没能让孟司宸抽离愁绪,直到邵雨汐泪流满面的出现在面前时,孟司宸才注意到她来了。
“司宸,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别这么说,从小到大,你受伤都是我照顾,就算是情伤,也是受伤……”
“闭嘴!”
孟司宸的一声怒吼,吓得邵雨汐浑身发抖。
她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说:“你真的要想开点,叶晚已经跟你离婚了,她现在是张少的女朋友,人家张少已经给她准备了灵堂,买了墓地,正准备以女朋友的身份给她做个衣冠冢下葬,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前妻如此呢?”
故意提及张逍,还把张逍做的事情说得很详细,邵雨汐是唯恐天下不乱。
孟司宸听着火大,但也还没冲动到看不清邵雨汐的良苦用心。
他现在,真的觉得邵雨汐很烦!
烦得令人讨厌!
怎么从前他没有发现邵雨汐是这样的人?
亦或者他一直把邵雨汐当做精神支柱,所以自动忽略了这个女人的性格极其令人恶心?
手中没抽完的烟,被他一把按进了烟灰缸。
随即,他起身。
赤红着一双眼,他看着邵雨汐的眼神,令人恐惧。
邵雨汐感觉害怕,但她依然自信的认为孟司宸的火气是针对叶晚的,而不是针对她的。
如今叶晚可是个坐实了水性杨花名号的女人,脚踏n条船,孟司宸一定会感觉很愤怒,不像她,如此专一。
结果,她猜错了。
孟司宸的愤怒,并不是因为叶晚。
伸手,孟司宸一把拧住了邵雨汐的脖子。
邵雨汐惊得双眼睁大,纤细的脖子在孟司宸的手里显得如此不堪一折。
她彻底慌了,难道,孟司宸要……
“邵雨汐,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孟司宸的手指,开始一点点用力,他咬着牙,低声说:“别以为你打着关心我的旗号来我面前挑拨离间我听不出来!”
“司宸……你放开我……我要呼吸不了了……”
孟司宸没有松手,相反,他还在不住用力。
因为缺氧,邵雨汐脸颊通红。
她两只手想要推开孟司宸,可惜,她没有这个力气。
随着孟司宸的不断用力,她越发难受,恐惧着自己会不会真的死在这里。
“我告诉你,邵雨汐,我曾经或许很在乎你,但那都是过去了,你诈死骗我开始我就对你彻底死了心,就算你现在回来了,我也并不在意,因为我已经爱上别人了!”孟司宸越说,越恨:“你抛下我的时候我也放弃了你,这对彼此来说很公平,不是吗?”
“救……救命……”
邵雨汐浑身颤动着,眼前甚至白光浮现。
那是濒死的感觉,可怕至极。
她想要求救,可孟司宸不理会她,只想让她听到那些她根本不想听的话。
“幸好我放弃了你,我才会明白,原来你真的是一个很恶心的女人!以后离我远点,懂吗?更别想继续在我耳边说那些恶心的话,不然,我不保证我不会一个冲动掐死你!”
说罢,孟司宸松开了她。
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邵雨汐感觉自己的脖子快断了。
她捂着脖子,眼泪都吓得不流了。
惊恐地看着重新坐回书桌前的孟司宸,邵雨汐感觉自己再不逃,真的会死在孟司宸手里。
她立即操纵轮椅离开。
可到了书房门口,她仍然不死心。
叶晚已经死了,孟司宸没有对她好一点,反而变本加厉,凭什么?
回头,她冲孟司宸怒吼:“孟司宸,你宁愿爱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吧?好,我等着看,看你往后会有什么好下场!我诅咒你,诅咒你永远都得不到真爱,永远孤独一人!”
狠狠发泄了恐惧和愤怒,邵雨汐摔门走人。
天空,下起了雨。
海城公墓,一座新坟前正在举办小小的葬礼。
张逍穿着一身黑色的衣物立在墓前,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神情肃穆。
自从得到消息说叶晚死在了海上,他真的很难过,想着叶家根本不会有人管叶晚的后事,他搜集了一些叶晚用过的东西,准备给叶晚做一个衣冠冢。
工作人员按照葬礼流程办事,准备把遗物封进坟里。
张逍难受不已,刚封好,就弯腰把一束白百合摆在了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叶晚的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身份为叶晚立碑,所以,他擅做主张以男朋友自居。
回想着第一次见到叶晚的画面,他悲从中来。
那时候,孟司宸命令他去救场,破坏他的父亲和叶晚的婚事。
他心烦意乱,赶去帮忙,然后带着叶晚对外宣布,说叶晚是他的女朋友。
作为一个女人堆里厮混的花花公子,他根本不把女人当事儿,却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女朋友真的走进了他的心里,成为了最特殊的那一个……
抬手触碰着墓碑上的照片,张逍凝视着叶晚的照片,真心为叶晚默哀。
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
张逍回头,举起了伞。
他这才看清楚,来的是孟司宸。
孟司宸穿着黑色衬衣黑色西裤,显然也是来参加葬礼的。
可张逍不欢迎孟司宸,因为在他眼里,就是孟司宸导致了叶晚的悲剧。
扔了伞,张逍一把拧住了孟司宸的衣襟,骂道:“孟司宸,你还有脸来这里?就是你害了叶晚!如果不是你和邵雨汐一直逼她,连条活路都不给她,她怎么会想要偷渡离开?她但凡能活得下去,至于铤而走险这么做吗?她的死,都是因为你!”
张逍的骂声,在这冷清的墓地中不断回荡,刺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