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出去,快到路口的时候,薄时谨突然开口:“昨晚睡的好吗?”
姜琉闻言看他,深邃的眼睛如同一个漩涡,能够把人吸进去,她点了点头:“睡得挺好。”
“嗯。”薄时谨勾了勾嘴角,看来没被网上的腥风血雨影响了心情。
沈向枕瞟到后视镜里的淡笑,他忍不住往后确认看了一眼,薄时谨竟然对姜琉笑,这是什么惊悚片!
“影帝,红灯!赶紧刹车啊!”周若吓得捏紧了安全带。
“慌什么,我十八岁拿到驾照,驾龄八年!”沈向枕不急不慢踩下刹车,在实线内停住。
薄时谨凉凉道:“上次碰车还是一年前。”
沈向枕一脸无语,那是因为艺人行程太紧,想休息都难,更别提摸车了。
姜琉想了想说:“我可以开。”
言外之意,还是不放心。
沈向枕气结,看到绿灯了,他一个油门直接轰了出去,“就我开,你们谁也别取代我司机的位置!”
“……”
等安全到片场,周若第一个下车,显然不想再受影帝折磨的模样。
沈向枕一脸失望,“影帝给你们当司机,多荣幸啊。”
姜琉开车门的手一顿,转过头回他:“影帝也要遵守交规。”
超了几分钟速的沈向枕:“……”
薄时谨没有下车,但话显然是对姜琉说:“今晚我见完了聂导,要连夜赶回京市。”
姜琉心情微妙的点了点头,接着面不改色走了。
沈向枕解了安全带,转过身盯着好友。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薄时谨往中间调整了坐姿,意味不明道:“你猜。”
沈向枕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他手上,“我现在相信你的手是姜琉掰折的了。”
薄时谨收回眼神落在打石膏的右手上,眉眼里透着柔和,这大概就是缘分。
以前的姜琉连个行李箱都搬不动,又怎么可能眼疾手快掰折他的手。
沈向枕啧啧咂舌,他这个好友,他最了解不过了。
家庭突生变故,受尽了世间冷暖,心冷面也冷。
如果不是姜简毅用当年援手的恩情,请求他尝试跟姜琉相处,就以薄时谨的性格,这辈子打光棍都极有可能。
“你开心就好,我先走了。”
“嗯。”薄时谨停顿了一下,又说:“昨晚,谢谢。”
沈向枕翻了一个白眼,要谢也该姜琉亲自说!
等人都走了,过了一会儿,车窗被人敲了敲。
薄时谨放下车窗玻璃,视线落在不远处拿着摄像机的代拍身上,“照片解决了?”
“嗯,被偷拍的照片都买下来了。”小李看了一眼时间,“老板,现在去分公司吗?”
“嗯。”
剧组。
姜琉和沈向枕第一场打戏拍摄完毕,两人正蹲在聂导身边看回放。
只见一身玄衣的诸葛衣,持剑朝沈向枕刺去,后者一个格挡,旋身绕其身后,而诸葛衣柔韧的腰身一弯,快速换了招式。
两人你来我往,期间招式千变万化。
看的人心惊胆颤,又激情澎湃!
“不错!”聂昌夸的真心实意,又转过头对姜琉说:“你就是天生的诸葛衣。”
不等姜琉说话,聂昌又说:“我本来以为你会掌握不好诸葛衣的情绪,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前期诸葛衣对宋知安的感情懵懵懂懂,还停留在救命之恩,以命相报之上。
等后面两人生死相依,经历了许多事之后,这份感情才会明朗。
而从姜琉刚才的表现来说,这份懵懂,又多了两分恰到好处的疑惑。
“很不错!再接再厉啊!争取后面的戏份也一次过。”
看着聂导兴高采烈的模样,姜琉心里多了两分心虚。
一是她方才换上戏服,忘了这是演戏,也忘了有镜头在,所以表现的很自然。
二是……她不太懂诸葛衣和宋知安的爱慕之情要怎么表达,所以对上宋知安的一刹那,疑惑一闪而过。
姜琉深呼吸了一口气,就事论事道:“聂导,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年轻人,谦虚是好事。”聂昌一脸骄傲,一副我没看错人的模样。
姜琉:“……”
沈向枕拍了拍姜琉的肩膀,也跟着附和:“你刚才那段戏,真的很好。”
姜琉欲言又止,她最清楚不过,当结果不如期待时,那种失落和复杂是怎样的心情。
一如当年她娘亲那般,对她尽是失望。
只是她这一恍神,已经错过了说话的机会。
聂昌大手一挥,“行了,马上下一段戏,你俩赶紧去准备。”
姜琉无法,只好跟着沈向枕走了。
沈向枕见她被夸奖了还闷闷不乐,没好气道:“我这么有天分的演员,被聂导夸奖都还是几年前,你别不知好歹啊!”
换平时,姜琉直接一个刀子眼,但此刻,姜琉停下脚步,一脸认真:“我知道刚才一遍过只是巧合,我会努力的。”
沈向枕闻言转过身,他挑了挑眉:“你真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姜琉点了点头,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她知道沈向枕脑子简单,也没坏心思,干脆露出短板:“我不太习惯镜头。”
总感觉被人监视,想要把人揪出来。
直白一点讲,就是忍不住看镜头。
沈向枕忽然想起拍定妆照时,姜琉凌厉又带杀气的目光。
他抖了抖,摸着下巴建议道:“要不你试着忽略它?”
姜琉知道目前只有这个办法,“嗯,我会克服。”
实在不行,就当对方是奸细,演戏给对方看。
薄时谨要是知道她这个想法,估计得为导演捏把汗。
因为说不准下一秒,姜琉就能瞬移到他们跟前,拧断别人脖子。
“对了,因为场地的问题,聂导让我们先拍城外布粥那段。”沈向枕突然道,刚才为了看武术指导后的效果,都忘了正事。
姜琉皱了皱眉,她记得剧本写的这一幕。
北方干旱,百姓秋收一无所获,很多人都饿死了。
而朝廷拨出去赈灾的钱,被二皇子和户部尚书克扣,一层一层下去,到百姓手中,已经所剩无几。
活不下去的那些人,流浪到了京城外。
此后,皇帝彻查。
以二皇子和户部尚书之死,拉开了皇子争权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