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第一缕阳光将昨夜忙碌一晚的众黑丙营新兵照醒。
徐子心早早已经醒来。
此时正在检查昨晚忙碌一宿的各种准备,确保着万无一失。
投石车经过几十名工匠连夜的赶制,目前已经成功打造出十二架!
整架投石车高约三十尺,考虑到没有橡胶革带,徐子心采用了弹性较好的麻桑及一些牛筋混合制成,用来做投石车的拉力带。
由于这投石车是属于连轴轻型的,其攻击范围并不大,做不到前世古代的那种可以用来抛射巨石,攻城的那种威力。
所以徐子心选择的攻击武器,是人脑般大的石块。
在检查了投石车各方面,确定没有问题后,徐子心才将连夜悬着的心放下。
美目眺望初阳!
白云下,一群白鹭展翅高飞,修长的脖颈,高瞰一声,与晨雾翩翩起舞,美如画卷!
“徐兄弟,早!”
后面武侯顶着疲惫的身躯,双目之中,充斥着细小的血丝,面色憔悴,看样子昨晚是彻夜未眠。
徐子心拱手关切的道:“将军,你要不还是去歇息一会,依据斥候来报,蛮夷大军,估摸还有着几个时晨才看的着影子,你还是小憩一会,养养精神。”
武侯摆了摆手,眼神忧虑的道:“哪还有心情睡得下,这紧要关头,蛮夷危机未破,怎敢懈怠。”
眼神落在远处,还有一部分在忙碌的士兵身上,眼神戚戚然然,五味杂陈!
也不知今日一去,又有多少人能见到明天太阳呢……
徐子心无言!
但是望着武侯的眼神却充满着敬佩。
人都是自私的,但每个国家的安宁,背后却都离不开一群像武侯这种充满大无畏的守护者,可以为了国家,肝脑涂地!
“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尽早按计划行事吧!”
武侯再次开口,眸子强打起精神,闪着幽光,望着面前的平原,语气凌厉道。
尽了自己等人最大努力,接下来,就看天命了……
随着一声令下!
许多刚躺下没多久的士兵就又被叫了起来,匆匆忙忙赶往既定的位置。
……
而此时在黑丙营的后方!
一条辽阔无贻的湖泊在太阳下,耀耀生辉!
这是一条联通着巴山郡六大城池以及东阳郡三大城池的巨大湖泊。
署名阳河,又被称为蜀国的龙脉!
周傲通及常福胜此时带着大队人马隐匿在河滩旁的两岸山林里。
此行被他们带来了一万五的人马,三万五新兵的黑丙营,两万以武侯为领导者,被他安排在前线埋伏蛮夷大军,他们,则保障军营后方。
只不过周傲通此时脸色阴沉的似要滴血。
他一眼扫过
匍匐在山林里的那些新兵,此时人人都面色带着不安和对接下来面临战斗的畏惧,许多人眼神不停昂起头眺望远处的河面。
旋即又蹲下来双手合十,嘴角念念有词,似乎在做着祈祷。
“真是恨不得鞭了他们!”
周傲通看着这一幕,语气恶狠狠的道了一句。
常福胜在一旁叹息道:“唉,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是一群刚入伍的新兵……”
周傲通蹙着眉,却眼不见心不烦把眼神移向他处。
这低迷不稳的士气,实在让他咬牙切齿!
风轻轻吹来,远处的湖面稍起波澜,又平归于静。
“记住,待会如果真有越国水军在此登陆,你们不要害怕,拿起你们手中的弓箭,射不准没事,但一定要给老子把箭射出去,明白吗?”
周傲通终是耐不住性子,浓眉大眼看着那许多新兵,不停的叮嘱道。
士兵们皆不言语,只是手中握着的躬把,力度更紧了几分。
这时的常福胜看着周傲通,语气担忧的问道:“将军,这万一真的有敌方水军,可不是在我们这里上岸该如何呀。”
“不会的,昨晚我们就已经一起合计了一遍,这阳河虽然宽阔,但在我们这边,往前往后都是沼泽区,唯有我们眼前这里才是最佳的着陆点,如果有人来,肯定是从这上岸。”
周傲通语气否决,双目紧紧凝视着面前的一片浅滩道。
他们所隐匿的这块山林,是最靠近河面浅滩的地方。
而昨晚他们就对周边地形做了仔细的比较,水军一路南下,如果他们想通过后方突袭黑丙营,来个两面夹击,那么眼前这个浅滩是最绝佳的位置。
而且,昨晚也早早派人过来巡查了地形,除了面前现在这个浅滩,两岸旁边均是沼泽地带,要么就是峭壁,人力更本无法行走,船只也无法停泊。
所以当时徐子心给他们的建议,采取的也是保守之法,集营区里七成的箭矢,埋伏在这后山,如果遇到真有越国水军来袭,仅需等他们人员刚下岸那一刻,以密集箭雨招待。
一可以打击对方士气,第二个也能鼓舞新兵们的信心。
在大家翘首等待时,新兵的某支队伍里,几人相互闲聊!
其中一名看起来人到中年,面容憨实的男子,双手颤抖的握着手中的佩剑,他眼神里情绪复杂,宛若多种滋味混合在一起。
他看着自己身边一名同乡道:“老何,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叫老何的面容也带着紧张,他心思都落在远处的浅滩上,突然听着身边这个汉子的呼声,愣然的回头道:“啥?”
“如果待会真打起仗来,我帮你抗刀子。”
老何更愣了,不解的问:“咋的,不想活啦?你闺女还没找着就想这么早去死啊。”
徐成一言不发,垂着头,神情越发落寞。
声音带着一丝嘶哑,道:“活?今儿个怕是活不成了……”
旋即传来他的苦笑:“就我现在这身子,干点农活还行,叫俺去杀人,俺哪有那个本事!”
“俺来参军,就是不想连累家人,这年头,来当兵的也没想过会活着回去……”
这男人正是早徐子心一步参军的徐成。
由于黑丙营招募的新兵,区分东南西北四个营区,而他被分配在了南区,徐子心则在北区,各自营区的操练,均不在一处。
徐成此时也是死了心思。
大女儿大婚的日子,遇盗匪生事,跳了湖,眼下生死不知!
自己呢,参军不过几日,就迎来了战事,对于身体有暗疾的他来讲,这似乎就是一道催命符,已经在向他索命。
他现在的打算很简单,就是想卖一条命给自己眼前这位同乡,打起仗来,自己维护着他,如果这位同乡有幸大难不死,能活着衣锦还乡时,那到时候看着自己这边的情义,能帮他照拂家中母女二人。
老何用胳膊顶了下徐成的肩膀,就想说话时,却听到周围的动静忽然就变得肃穆起来。
就听有一名士兵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带着难掩的压抑,惊声道:“来了,湖面有船来了,好多的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