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郡,太守府中。
雍闿端坐在内堂的上首位,一脸愁云。
抬眼看了一下手中的书信,将其折起来之后,塞进一支精美的锦囊中。
口中叹了口气:“诶,士燮呀士燮,你可真我犯了难了.."说着就将手臂一甩,把锦囊狠狠地丢在了书案之上。
接着,他便起身推开了房门,向着府外走去。
雍闿本是建宁郡的大族,在南中地区颇有威望,一年前建宁郡内,有蛮人在路上刺杀了原来的太守正昂。
在雍闿看来,觉得这是一个笼络人心的好机会,于是就带领着手下的一帮人,不打算继续臣服于蜀汉,有想法要割据政权,自立为王。
建宁郡与交趾距离较近,因此,他与交趾的太守士燮,也有过几次私密地往来。
士燮在回信中,经常有意无意的炫耀自己的权力有多大,虽说每年都要象征性的给孙权进些贡品,那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收获远远大于付出。
一开始,雍闿将士燮的话抛之脑后,并没有太过在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潜移默化之中他也开始羡慕上了士燮在交州的地位。
同样都是世家大族,偏安一隅,领地离得又近,凭什么士燮就能过得如此滋润。
正此时偏赶上刘备夷陵之战之后病逝,雍闿便率先起事。
为了说服以高定为代表的北方蛮夷部落,他还耍了个小花招,让人去告诉其他蛮族的人们。
说蜀汉要额外征收很多贡品,要求又是完全没可能做到的。
比如要三百条胸前也是黑色的乌狗(黑狗一般胸腹的毛也是白的),三千根三丈长的木料(一般最多两丈)。
西北方向的蛮夷族人与汉官沟通,往往需要仰仗南人为中介,有他们信任的南人雍闿前去挑唆,高定也就信了。
也因此跟着反了,雍闿见此状况,心中大喜,就立即给士燮写了书信。
这封信中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要借士燮的口风,和东吴的孙权打好关系,好更名正言顺的接管建宁郡,而后再慢慢辐射整个南中。
算盘固然打得很好。
士燮收到书信之后却是没有立即回书,那时刘备新亡,蜀汉与东吴之间的关系并不明朗,士燮向来谨小慎微,两方都不肯得罪。
更不可能为了一个雍闿破了这个例,所以就会将这件事情压下来。
可谁想到,就在士燮八十岁大寿的当天,孙权竟然任命步骘为交州刺史,派他去往交州。
以给士燮祝寿为名,来到了府上。
言语之间,充满了威胁之意,让他别做墙头草,两面都讨好,在蜀汉和东吴之间,他必须要做出选择。
临走之时,还将他的儿子带了回去,名为升官,实则是压为人质。
士燮权衡利弊,最后还是选择了东吴孙权,他准备采取一些实际的行动,一方面表明自己对东吴的忠诚,另一方面也可以保护自己的儿子。
于是,他就让自己的儿子士徽将这只锦囊送给了雍闿。
雍闿收到了士燮送来的锦囊之后,连忙拆开,一看之下里面装的是一份密函,顿时心中大喜过望,就这样两人又开始恢复了书信往来。
有士燮在中间牵线,一来二去,雍闿终于与东吴取得了联系。
东吴孙权那边,先是接到雍闿讨封的书信,紧接着又收到了雍闿送过来的南中地区的贡品,很是高兴。
马上,给雍闿下诏,封了雍闿一个永昌太守。
雍闿是在建宁谋反,结果接到封赏却是永昌太守,还得自己再去打。
雍闿接到这个封号,心中很是郁闷,一种被吴国耍的感觉油然而生。
但是没办法,因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蜀国这边肯定是回不去了,只能听从吴国的号令,自己还得硬着头皮去永昌了。
孙权的想法真的是再简单不过,你去搞吧,你搞到了,我白得两个郡,你搞不到,我也没啥损失。
雍闿就想带着人去永昌上任。但是没想走到半路,被永昌郡的守兵给堵在那了。
原来,永昌的太守王伉,和永昌功曹吕凯,两人闻讯雍闿叛乱之后立即组织军队抵抗。
雍闿给永昌郡内下檄文,说自己是新任的永昌太守,要去上任,结果檄文被这两人直接撕了。
雍闿一气之下,便带人开始攻击永昌的守军,但是在山路天险之上,根本就是易守难攻。
打了三次,也没有前进半分,实在是郁闷之至。
就在雍闿想进永昌进不去之时,但是有个意外收获。
那就是,当地有一个土著的首领,名叫孟获,前来追随于他。
他不仅自己来了,并且还煽动着当地很多的其他部落的人,一起跟着雍闿反抗蜀汉孟获就是一个土著首领,这种土著首领,往往是世袭,南中的这种世袭村长在传了好几千年。
但是在孟获的煽动下,还是有不少当地的部落,也跟着反了。
这让雍闿的军队数量顿时多了起来,也让他对拿下永昌郡多了一份信心。
正在他准备整备军马继续攻打永昌治所,不韦之时。
突然收到了部下来报,说是蜀汉降都督李恢,与蜀汉大将黄权率领万余兵马向着建宁郡治所味县进发。
雍闿一听,心中大惊,他没想到蜀军来得这么快。
如今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永昌郡,万一自己的老巢建宁再有失,那自己且不没有了容身之地,当即便率人返回了味县。
此时守在府外的守卫,见雍闿从里面走了出来,连忙上前施礼。
"耆帅!"
“嗯。"雍闿见状点了点头,便打算继续向前面走去。
就在此时,雍闿手下的李副将急匆匆地跑到了太守府,看到雍烈站在门口,连忙迎了上来。
"可有蜀军的最新情报。"雍闿见此,还不等李副将开口,便直接问了出来。
"回禀耆帅,如今李恢和黄权所部,依旧在城外二十里处驻扎,未见他们有什么动作。”
李副将拱手说道。
“蜀军已在城外驻扎了多日了,既不前来攻城,又不退去,就到底是为何?”
雍闿闻言,眉头紧锁,口中喃喃的说道。
"若是依末将看来,蜀军如此做法必然有诈,莫非是想要引诱我军出城交战?"
李副将见雍闿一脸愁容,暗自猜度道。
“哼,我以为蜀汉的将领有多么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啊,如此简单的计策岂能瞒得过我。
你吩咐下去,没我的将令,任何人不得擅自率军出城。““我倒要看看,蜀军这次远道而来,他们的粮草还能坚持到几时。
我军只要坚守不出,等到蜀军粮草耗尽,那时便会自行退走的。"
“末将领命!“李副将闻言之后,拱手一礼,应允道。
“只是耆帅.,还有一件事,属下还没来得及禀报。"李副将接着说道。
“哦?什么事?直说无妨。“雍闿闻听之后,眉毛一立,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