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吓了一跳,看清许盼娣的模样,不由皱紧了眉,低声问陆长川:“这女人是那丫头的妈?怎么这么凶?”
看着跟土匪婆一样,一看就不是讲道理的人,和这种人做亲家,陆母一百个不愿意。
陆长川小声道:“糖糖和她爸妈没感情,是奶奶养大的,这爸妈还想把糖糖卖给傻子呢。”
陆母眉头皱得更紧了,虽然很同情顾糖糖,可她真不想和这种土匪人家结亲,连亲生女儿都狠得下心卖,可见是没人味儿的,真成了亲家,以后后患无穷。
“你找的什么人啊!”
陆母没好气地瞪了眼,心里骂起了两个女儿,打听了半天,这么要紧的事没打听到,不中用的东西。
陆长川小声说:“糖糖挺好的,她出污泥而不染!”
“染你个头!”
陆母心里堵得慌,在儿子身上掐了下。
许盼娣大摇大摆地坐下,冷笑道:“顾糖糖是我女儿,我是她亲妈,她的亲事得我说了才算。”
姚阿翠压下怒火,挤出笑容去拽许盼娣,想和她私下商量,大不了给这女人一些好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搅黄了婚事。
“走开!”
许盼娣用力一甩,姚阿翠没站稳,身体朝后倒,陆长川忙上前去扶,顾糖糖也正好冲了进来,两人同时扶住了姚阿翠,手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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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分进帐,顾糖糖的怒火减轻了些,朝陆长川感激地看了眼,又看向许盼娣,冷声道:“我和你有话说,去隔壁!”
“没什么好说的,哼,你不是能耐吗?别忘了你的户口可在我手上,你敢不听我的,我就让你不好过!”
许盼娣得意极了,前几天摔的尾巴骨也没那么疼了,这小畜生再能耐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又说道:“亲事我可以答应,但彩礼必须给五百块,一分都不能少!”
陆母脸色变得难看,骂道:“五百块你去抢钱好了,长川,咱们走!”
岂有此理,她儿子又不是娶不到老婆了,凭什么要受这土匪婆的狗气!
陆母怒气冲冲地去拽儿子,这倒灶亲事她不结了,她儿子相貌堂堂,家境好工作好,样样都好,要不是丈夫的身体,儿子配干部千金都配得上,如今却要受这农村泼妇的气,气死她了。
可是拽了几下都没拽动,陆长川脚跟生了根一样,扶着姚阿翠,还朝那野丫头笑,陆母脸顿时黑了,好想抽醒这蠢儿子。
手都扬起来了,最终还是落了下去,一是舍不得,再就是怕丢脸,陆母强咽下恶气,冲不肖子狠狠瞪了眼,咬着牙说道:“五百块彩礼我绝对不会同意!”
许盼娣哼了声,不客气道:“不同意就滚!”
反正她也没打算让那小畜生嫁进城里享福,这小畜生害惜惜受惊吓,还对她忤逆不孝,必须嫁给深山里的老光棍,一辈子都别想好过。
陆母气得呕血,拔腿就走,她不管了。
张婶表情为难,看向陆长川,这亲还提不提了?
陆长川冲她微微点头,亲肯定要提,但他不会让许盼娣把他媳妇当牲口一样卖,这该死的泼妇,他得想个法子治治。
顾老大不住冲妻子使眼色,让她别太过分,五百块彩礼不管说到哪都说不过去,妻子这是胡搅蛮缠,成心想搅黄亲事。
许盼娣恶狠狠地瞪了眼,顾老大便缩紧了脖子,不住叹气。
顾糖糖冷笑道:“许盼娣,给你三分钟去隔壁,否则我现在就出去说,顾惜惜她……”
“你想说什么?”
许盼娣厉声喝断,嚣张的神情变得心虚,色厉内荏地瞪着。
这小畜生突然提起惜惜,难道她知道身世了?
许盼娣怒目看向姚阿翠,肯定这死老太婆说的。
姚阿翠嘲讽道:“黑心事做多了,当心遭报应,你们夫妇做事别太绝,否则我老太婆拼了老命,也不让你们好过!”
当年她是和老头子保证过,可糖糖已经知道身世了,而且许盼娣和顾老大越来越过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俩畜生害了孙女。
大不了她陪着这俩畜生去坐牢!
顾老大面色大变,想到了顾糖糖那天晚上说的话,心里惊疑不定,不住冲妻子使眼色,这事要是真捅出来,他们一家都没好日子了。
许盼娣不甘心地咬着牙,冲姚阿翠威胁道:“你别忘了和爸保证过的!”
姚阿翠冷笑,“大不了我老太婆下地狱去,你们不让糖糖好过,我就让你们一家都过不好,我老太婆反正活够本了,有金福金贵两个后生陪着,我知足了!”
“死老太婆,你敢!”
许盼娣张牙舞爪地扑过去,想教训姚阿翠,被顾老大拽住了,夫妻俩扭成一团,走到门口的陆母也停了下来,搞不懂这一家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顾糖糖喝道道:“别吵了!”
许盼娣安静了,不甘心地瞪着她,顾糖糖嘲讽地白了眼,对担心的陆长川说:“等我十分钟!”
“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陆长川说道。
“嗯。”
顾糖糖点了点头,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心。
从小到大,她都是独自一人打拼,酸甜苦辣都是她自己承受,更不会和人分享,因为你过好了,别人不会替你开心,你过得不好,别人也不会帮助你,又何必将自己的伤疤展现出来?
陆长川却让她感觉到自己有了可以任性的底气,她相信,哪怕她把事办砸了,陆长川也一定会替她兜底,他就是个重信守诺还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顾糖糖走过许盼娣时,朝她冷冷地看了眼,许盼娣后背发寒,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
“不想顾惜惜变成农村丫头,现在过来!”
顾糖糖轻轻说了句,便去了隔壁,许盼娣犹豫了下,也黑着脸过去了,顾老大自然也跟上。
陆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不知道是走还是留,又见陆长川像忠犬一样,守在隔壁院子里,气得后槽牙都咬碎了,找了个板凳,寒着脸坐下,她倒要看那野丫头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