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一看到自家老娘坐在地上,身上全是泥土,头发也乱糟糟的;再看李氏,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可精神好着呢,嘴里念叨不停,脸色的不屑,谢川看得是一清二楚。
谢川这怒火越烧越旺,脸色阴沉的扒开人群,走到奶奶王氏的跟前。
“娘,您快起来啊,这是发生何事了?怎么坐在地上,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谢川扶起自家娘亲,冷冷的问道。
他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亲娘把他拉扯大的,欺负他娘就是欺负他。所以这话看似是在问王氏,实则是在质问李氏。
李氏精明,当然听了出来,当即就说:“谢川,这事可是你娘先挑起来的,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大伙儿可都是瞧见了的。”
李氏原本想着服个软,可谢川一回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站在他娘那边,这让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啊。
“无论如何,你都不该让我娘坐在地上,衣裳不整的,这就是你的错,是不孝。”谢川憋了半天,说出来这个勉强站得住脚的话。
“谢川……”李氏委屈极了,她为自己的女儿筹谋有什么不对,除了这个,这些年,她没有哪里对不起谢家的,如今谢川这话,着实让她心寒。
奶奶王氏见有人给自己撑腰,顿时老泪纵横起来,添油加醋地说:“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你娘就要死了,你可就见不到娘最后一面了。你这个狠心的媳妇,因为娘听到了她做得事,就要赶娘走,娘这也是没办法啊。”
“娘,您放心,儿子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谢川原本被李氏喊软的心,一听到自家娘被这样欺负,又硬起来了。
“好啊,谢川,你娘说的胡话你也信,我……我不活了。”反正今日也出够了风头,李氏也不在乎这些颜面了,直接做在门槛上,嚎啕大哭:“我李氏对你们谢家,对婆母可谓是尽心尽力,却落得这般诬蔑,我还怎么活下去啊,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说着,李氏就要往墙上撞去。
“啊……别啊……”
“哎呀,谢家妹子,你这是何必呢。”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立即上前拦住了李氏“自残”。
奶奶王氏一看,寻死而已,她老婆子难道就不会吗?王氏也做状也撞墙。
“娘,你这是干什么啊?”谢川抱着王氏,苦不堪言。
早知如此他就不回来了,现在倒好,里外不是人,帮谁都不好。
“谢川啊,你这个不孝子,你娘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为了这么个狠毒的媳妇,你就不要亲娘了,那我老婆子活在这世上做什么,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也好碍不着你们夫妻的脸。”王氏掩面哭泣着。
“娘啊,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您要儿子怎么做,您说就是了。”谢川无奈的扶额,叹了口气。
“那好,娘暂时不想见到这个毒妇,你让她回娘家去,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回来。”王氏存了心要整李氏,若不给个教训,谢家是谁做主,她还不知道呢。
“好,娘,儿子答应您便是。”谢川咬咬牙,答应了。
先让媳妇回娘家待几天,日后说些好话,好好哄哄便是。
“谢川?”李氏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夫妻十余载啊,你要为了这个死老太婆,让我回娘家。”
“住嘴!”谢川一听李氏还叫自己娘是死老太婆,手不等脑子反应,就重重的打在了李氏的脸上。
“啪!”谢川是庄稼人,力气大极了,这巴掌声响亮极了。
这响声打破了李氏的幻想,也让她再没半分颜面,顿时,李氏的泪水一颗颗掉了下来。
“谢川,你居然打我。”李氏捂着迅速肿起来的脸,哭泣着说:“好,你可不要后悔。谢川,我告诉你,今日不是你谢家赶我走,而是我李雪梅看透了你谢家,自己走的。”
说完,李氏不等众人反应,迅速跑出了众人的视线。
自己媳妇跑了,谢家也没了面子,谢川脸色难看极了,刚才打李氏的手,微微颤抖着。
在场的众人看着情况,不便多待,各自散去了。
村里小,加上都爱传话,没多久,谢家门口发生的闹剧,就传遍了整个洞溪村,谢家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秦家的院子里,沈氏和谢云溪还有秦屿都知道了。
谢云溪没想到,谢家看似和气,没想到背地里早就乱了,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开始闹起来。
该说自家夫君厉害呢,还是谢家每个人都太过自私自利。
不过他们狗咬狗,得利的是自己就好了。
秦屿当即决定,带着银子,去把谢云兰接回来。
“儿啊,谢川是个有力气的,你可得小心应对才是。”沈氏见他们不要人跟着去,也就只能不放心地再三叮嘱。
“娘,知道了,况且谢川也不是个看不清形式的人,他会答应的。”秦屿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便没有做牛车,而是和谢云溪一起走路前去。
秦屿夫妻两人来到谢家之时,太阳已经开始下山了。
谈妥了接人就走,绝不耽误半分钟,毕竟还要回去吃饭不是。
谢川听到敲门声,心情很不好的去开门了,见到是秦屿和谢云溪,被吓了一跳。
昨日才回门,今日这夫妻两人来娘家做什么呢?
秦屿也不废话,简明扼要的说明来意,并且拿出准备好的十二两银子。
谢川一听,这事准是谢云溪那个死丫头出的主意,对这银子,谢川动心极了。
若是李氏在,这银子可不一定能让他摸着,而且秦家给的钱比青楼多,想来是秦家发财了,得再坑一笔才是。
“这云兰是我的女儿,青楼已经来过人了,已经签字画押,不日就要带走,怎么好反悔呢。”谢川舔着脸试探。
“爹,你……”谢云溪气急了,谢川可真贪心,想要狮子大开口。
“云溪,对你爹不得无礼。”秦屿挡在谢云溪面前,“岳丈大人,您若是觉得不满意,那小婿可以立个字据,每月秦家给谢家二两银子,算作接走云兰的费用如何,毕竟云兰在谢家也要干不少活,是有损失。”
既然“岳丈”比李氏还贪,那就怪不得自己这个女婿坑他了。
“女婿这话说得对极了,确实损失太大。”谢川笑呵呵的说,“那行,事情就这样定了,银子拿来,立了字据,签字画押就可以带走了。”
至于青楼的人来了,让他们把谢莹莹带走便是。今日之事都是谢莹莹的错,若不是她,谢家也不会闹到这般田地,她不去青楼谁去。
“好。”说完,秦屿当场写了字据,签字画押后,终于带走了谢云兰。
趁着天还没黑,谢云溪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带着谢云兰回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