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兰,你还好吗?我是姐姐啊,你给开开门,让我进去。”谢云溪走进门口,听着屋内没动静,当即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屋内传来压抑而又弱小的哭泣声,谢云溪着急了,敲门的力度大了些。
沈氏见状,欲上前看看,却被秦屿拦住了。
秦屿轻轻摇头,让沈氏现在不要上前。谢云兰的心结,只有谢云溪能解开,这个时候,旁人去开导也没用。
沈氏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了,也就回了房间。
“云兰,有啥事和姐姐说,不要憋在心里啊。”谢云溪放弃了敲门,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
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
一看,谢云兰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头发也乱糟糟的,可怜极了。
“姐……姐姐。”谢云兰强忍着泪意,“我,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谢云溪一看到这个样子,哪能不担心啊。急忙掏出怀中的绣帕,给谢云兰擦去脸上的泪痕。
随后进了屋内,把门关上,拉着谢云兰的手坐在床上:“云兰,你这样,我怎么能不担心,现在屋内就咱们姐妹两个,有什么事你别憋着啊。”
谢云兰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往下落。
“云兰,我知道今天的事,你心里头不好受,姐姐在这里呢,我是你的依靠,永远都是。”谢云溪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慰道。
此刻,谢云兰再也绷不住了,大声哭泣起来,扑进了谢云溪的怀里,说话断断续续的:“姐姐,我……我心里难过,不为……别的,就是……想不通。”
“乖,不哭了,为了这个靠不住的爹和阿奶,不值得。”谢云溪任由她抱着哭了很久,等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之后,才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其实没什么想不通的,爹这个人,胆小怯懦,被继母吃得死死的。在谢家,我们两个女孩子,不受待见很正常,因为我们不是男孩子。爹、阿奶把我们当做累赘,继母不是亲娘,”谢云溪柔声安抚。
“但你要知道,这并不是我和你的错,是他们的错。”是这个世道的错。
从古至今,重男轻女都是存在的,在谢川和王氏眼中,女孩子不能传宗接代,早晚要嫁人,不赔钱就不错了。
“以前的苦难,或许是上天给我们的磨练,先苦后甜嘛。”谢云溪继续道,“现在我们不是苦尽甘来了吗?你姐夫,爹娘,还有小阮,都是我们的亲人。”
谢云兰闻言,从谢云溪怀中抬起头,眼眶有些红肿,脸色苍白。
“姐……姐姐,你说得对,我们有亲人,犯不着为了那些人,生气。”谢云兰破涕为笑。
此刻,她才真正释然了。
“好,这样想就对了。”谢云溪如释重负,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我去打水来,洗把脸就出去吧。”
“云兰,你或许不知道,娘和你姐夫看你脸色不对,担心得不行。”谢云溪起身摸了摸谢云兰的秀发,“出去和他们说一声吧,免得他们担心。”
“好。”谢云兰的声音虽然沙哑,可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对了,这几天你尽量少出去吧。”看着谢云兰疑惑的眼神,谢云溪解释道,“这事才发生,村里里闲言闲语太多,姐姐是怕你受不了。”
实则,谢云溪是担心,谢川会强行抢人。
要知道,现在的谢川,是一个赌徒,无所不用其极的赌徒,逼急了啥事都能干出来。
她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谢云兰,只好变着法儿找借口,让她不要出门。
“嗯嗯。”谢云兰也知道,谢云溪不会害她,这么说定有她的道理,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谢云溪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这几天,谢川一直在暗处守着,只要谢云兰一出来,就准备直接迷晕带走。
这日,谢川正恶狠狠地盯着秦家的大门呢,心里头窝着一股无名的火。
娘的,他都守了好几日了,明日便是赌场给的最后期限,实在不行,就多雇几个人,直接上去抢人好了。
正准备去找人的时候,谢川看到秦家的大门动了。
有戏,谢川心里暗暗窃喜,老天保佑,今日谢云兰那个死丫头,可一定要出门才是啊。
或许是谢川的祈祷起了作用,也或许是谢云兰今日觉得已经过去好几日,没啥事了,今日看天气不错,正准备出门呢。
不过谢云兰不是一个人,她是跟着沈氏坐着牛车,要去镇上买些东西的。
谢川一看,直呼老天都站在他这边。他也不含糊,立刻快速跑去找好的人家里,拿出借来的钱,准备直接在他们回来的路上,把谢云兰带走。
今日若是只有谢云兰一个人还好说,可沈氏还有帮忙赶车的人也在,谢川想着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三个,干脆找了帮手。
赶去埋伏的路上,谢川肉痛极了,雇这两个人,可花了他二两银子。等抓到了谢云兰,把她卖到县里去,也就能赚回来了。
他可是拿着谢云兰的画像和县里青楼的人谈好价钱了,只要人带过去,和画上一样,老鸨愿意给四十两银子呢。
不远处的牛车上,谢云兰和沈氏有说有笑的,气氛好极了,活像亲生的娘俩一样。
谢川在树丛里,看得那叫一个来气啊,牙齿磨得吱吱作响。
赶车的那汉子,正看着路呢,突然脸色一变,急忙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四周。
沈氏看牛车停下了,纳闷地问:“怎么停下了。”
汉子抿了抿嘴,说道:“秦婶子,前面的路被树枝拦住了,这不对劲,咱们可得小心点。”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来的树枝?只怕是有心人做的。
“娘……”谢云兰也察觉到了不对,咽了口唾沫后,声音害怕极了。
沈氏脸色有些苍白,却仍旧安慰着谢云兰:“云兰别怕,没啥事的,这一看就是附近的人砍柴时落下的。”
就在那汉子挪开树枝时,树丛里突然冲出来三个人。
沈氏一看,为首的那个正是谢川,后面的两个,看着身强力壮的,很不好惹。
谢川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带走谢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