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字闺中的女眷们,看卫骁然的眼神虽然含蓄,可目光多了,他自然能注意到。
正是因为这样,卫骁然也看见了秦屿。
卫骁然想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扬起了一抹笑,眼眸清亮如星辰。
而他这一笑,更是引得不少女子肆意的目光。
甚至,还有少部分女子,小声地问着一旁的人:“这位公子是哪家的啊,看着可真俊俏,若是可以,我……”
这穿青色宫服的女子说完,脸色瞬间爆红,觉着自己是遇到如意郎君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一旁穿鹅黄衣裳的女子,轻轻摇头,“也不知是何来历。”
“你们啊,估摸着是没机会了。”突然,这两个女子的身后,有一声音清脆如黄鹂的女子,漫步走来,懒懒地道:“这人乃是当今圣上亲弟弟裕王殿下唯一的儿子,小时候走丢了,前不久才找回来的。”
这女子声音虽然慵懒,可话语之中的嘲讽之意,很是明显。
她可是当今太师的女儿卢金玉,也是……也是,也是卫骁然才指定的未婚妻。
裕王因病早逝,府中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当今圣上,那是花费了大功夫,才找到的。
按理来说,太师的女儿与亲王之子结为夫妻,本该是美谈,可一想到卫骁然的身份,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小她卢金玉,锦衣玉食,又是家中独女,受尽了宠溺。
偏偏在她及笄的前日,告诉她,皇上下了旨,给她和裕王的儿子赐婚。
说是裕王从前走失的儿子,倒不如说是私生子。
旁人不清楚卫骁然的来历,她可是清楚得很。不过是一个青楼妓女运气好,生下来的罢了。
而且,而且听爹说,这人自小生活在赌场,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都做过。
若是裕王还有别的子嗣,哪怕是庶子,也不至于让她这么憋屈。
“金玉,你消息可真灵通。”鹅黄衣裙的女子感叹道,“若是如此,那我们还真不敢奢想了。”
卢金玉脸上有一丝抽搐,可是恢复如常。不仅要恢复,还要笑脸相应:“因为,他是我未婚夫。”
说完,卢金玉挺了挺腰板,朝着卫骁然走去。
尽管她不喜这个所谓的未婚夫,可她喜欢享受旁人羡慕的眼神,会让她有大大的满足感。
“骁然,时候不早了,咱们快一起进去吧。”卢金玉脸颊浮现一抹娇羞的桃红色,声音柔软而又小声。
卫骁然心底冷笑,可是还有事没做,他得依靠太师,依靠皇上,才能做成。
当初他被找到,可不是意外,而是他多年以来的经营。
自从在赌场有了自己的势力和人脉,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裕王的儿子,一个他早就忘却的儿子。
为了给母亲报仇,也为了方便自己的计划,他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把同父异母的弟弟弄死,又把裕王弄得不能生育,最后死在床上。
而今年,原本不该这么急迫的,可是谢云溪的事始终压在心底,他就急了,仓促布局,到了京城。
他是知道秦屿和谢云溪来到京城的事儿的,可是秦屿居然进宫参加除夕宴,还这么用心良苦的乔装打扮,看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也罢,到时候听听看,就知道了。现在将秦屿揭穿,不仅对计划无益,还会把自己陷入困境。
“好。”卫骁然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便与卢金玉并肩而行了。
哪怕与秦屿对上了眼神,也仿若没有见过一样,只是一眼,便移开了眼神。
秦屿跟在江源身后,想到前面那些女子的话语,只觉得卫骁然,仿佛与自己有宿命纠缠一般,每次他和云溪,都能在不该遇见的地方遇见。
好在只要今晚解决了事情,他便能带着谢云溪回去,而卫骁然继续当世子,这样,他们一定不会再有交集的。
秦屿其实除了吃卫骁然的醋,还因为他的一种直觉,一种卫骁然会让他万分痛苦的感觉,所以,无论何时遇见他,秦屿一直保持着警惕和防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宫宴就开始了。
先是太监宣布新年祝贺,辞旧迎新,而后皇上与众位大臣喝酒吃席,看舞姬和各宫妃嫔表演才艺等等。
每年的宫宴,都是如此,不免让人觉得腻味。
秦屿虽是第一次参加宫宴,可也只觉得无聊,不如回去陪谢云溪,哪怕只是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也好。
这一张张虚伪的脸,满是谎言的嘴,让他恶心极了。
宴会到一半,坐在皇上身旁的秦安冉,纤纤玉手扶着额头,揉了揉后侧身对皇上道:“皇上,臣妾不胜酒力,想去御花园散散步,然后回景秀宫歇息去了。”
皇上喝得正起劲儿,大臣们也还在,他自然不能陪着秦安冉去。
叫来身边的大太监王友德:“王友德,贵妃乏了,你替朕陪贵妃去御花园醒醒神。对了,万万不可出差错,否则唯你是问。”
“谨遵皇上口谕,奴才定会竭尽全力,将贵妃娘娘安全送到后宫的。”
“臣妾多谢皇上。”秦安冉淡然起身,福了福身子,而后便走了。
其余妃嫔对贵妃的态度,见怪不怪的。皇上是当事人,都没发话,哪有她们这些低位份妃嫔插嘴的余地。
待离正殿很远之后,王友德将多余的宫女太监遣散,带着秦安冉去了冷宫,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
王友德表面上看是皇上的人,其实早已被秦安冉收买了。
“娘娘尽管去就是,奴才已经安排妥当了。”王友德极为恭敬地低着头开口。
“王公公,你的恩情我不会忘。”秦安然低声说着,“就因为我救了你弟弟,你就愿意为了我背叛皇上,实在是难能可嘉。”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这可就折煞奴才了。”王友德低着头,不敢抬眼,“娘娘还是快些进去吧,一刻钟后,咱们就得回去了。”
“好。”
秦安冉的动作很迅速,一路小跑着,进到了冷宫中有微弱光亮的屋子中。
屋内,秦屿早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