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清颜想推他下去,南宫烨却再次装病。
“清颜,朕真的什么都不做,朕累了,不信你摸摸……”
说着,就要拉清颜的手。
清颜生怕他再次拉着自己的手,让她“帮忙。”
赶紧往里让了让,南宫烨挨着她躺下,呼吸渐渐平淡。
似乎是睡着了。
清颜也累了,也渐渐睡了过去。
傍晚时候,南宫烨的精神好了许多。
但是还是有点热,陈桔端上来药,他却屏退了众人,非要清颜喂。
明明一碗苦药,兜头一口灌下去就好。
他非要让她一勺一勺喂他,也是服。
喝完药,南宫烨还有一堆事,就要回乾清宫,处理政事。
清颜偷了三天懒,稍微有一点不好意思,见他的意思是想让她帮忙。
于是,也跟了过来。
乾清宫的东暖阁,桌案上堆着一堆的折子。
清颜随意拿起来,大致地翻看了下。
按照紧急重要,紧急不重要,重要不紧急,既不紧急也不重要给他分了类。
清颜看起奏折来,很是认真,烛火下,她神情严肃,眉清目秀。
乖乖地坐在那里,就如同一道美丽的风景,让人心满意足。
南宫烨低头皱着眉头批阅着奏折,不时地抬眼看一眼她,又继续低头处理正事。
清颜分类完毕,看到角落里积压的奏折。
她随意地抽出来一本,就看到了熟悉的案子。
“皇后兄长的这个案子……”
已经留中不发很久了。
“朕已经让沈炼去查了,沈平昌不过是失察之过,人不是他杀的。”南宫烨淡淡说道。
清颜再次看了看,心中叹了口气,合上了奏折。
帝王权术,重在平衡。
如今连家战功赫赫,水涨船高。
皇后本来娘家就是商户出身,虽然占了点拥立之功,底子毕竟还是薄。
若是扳倒了沈家,连家就一家独大了。
显然,这种情况不是南宫烨希望看到的。
所以南宫烨会出手保沈平昌,并不奇怪。
清颜手上的奏折刚要放下,心念再次一动,冷笑一声,嘲讽道:“皇后母家的确是不一样,有陛下的袒护,便是杀了人,枉了法,也可以当作无事!”
南宫烨批阅奏折的手就是一顿。
抬眼看了她一眼,愣住。
他把奏折放到了一旁,走了过来。
从身后拥抱住清颜,亲吻她的脖颈,低声笑道:“醋了?”
清颜身子一僵,感觉后颈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嘴硬道:“哀家哪敢?”
她的确是没吃醋,只是白天的争吵,给了她一点启发。
可能,他是希望自己拈酸吃醋的。
若是自己没事装作吃醋的样子,或许……他会容忍。
因此,清颜也在有意无意地试探他的底线。
说到底,还是作精的女人最好命!
南宫烨很有耐心地哄道:“沈昌平虽是个纨绔,心地并不坏……”
“大旱大涝他都会开仓放粮,给佃农减租。他虽然好男风,对朕来说,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走鸡还是母猴,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这次的人命……的确是个意外,所以朕并不打算重罚他。”
“并不是你想的,因为皇后。”
“陛下不必跟我解释。”
清颜脸上强装着冷漠,心中却是忍着笑。
可她情绪向来容易外露,眉眼间强压的笑意到底还是出卖了她!
南宫烨向来观察至微,又怎会看不出来。
他手缓缓缓缓上移,放到了她的腰上。
清颜虽有武功,腰却很细,盈盈不足一握。
他一个用力,就把她抬起,侧放到了靠窗的御案上。
清颜惊呼出声:“陛下——”
她坐他站,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深邃又明亮。
南宫烨上前一步,将她两腿分开,他呼吸渐粗,头抵住她额头,“母后想要解释,朕可以继续给你解释一二……”
“不不不,不必了!”
不待清颜推却,南宫烨拥住了她。
细又密的吻,劈天盖地地落了下来,清颜前面是他,身后是数排半尺高的奏折。
“陛下,别压坏了奏折。”
南宫烨低声笑出了声:“无事,朕会小心。”
说着,再次拉住了她……
清颜感觉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作孽啊!
“陛下……你冷静下,这里是乾清宫,不合规矩——”
南宫烨缓缓站直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屑一顾:“规矩?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紫禁城里,朕就是规矩!”
说着,长臂一伸,从她身后拿过一个奏折,递到了她手中:“朕不过是给母后你,拿个奏折而已,母后在想什么?”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清颜又道:“还是——母后在遗憾着什么?”
清颜脸涨得通红,刚要抬头反驳他。
他却转身回到了他的桌前。
继续批改着奏折,也不看她,淡声道:“霍清颜,朕的乾清宫,后宫之中,便是皇后,也不敢随意踏足,更何况是随意地翻看奏折,对朝政指手画脚。”
“朕的乾清宫不是牢笼,禁脔,朕是不会让她碰朕的奏折。你可知?”
显然,他还对自己的话耿耿于怀。
清颜心口乱跳,脸上犹发着烧,平息了呼吸,点点头:“我知道。”
“知道就好。”南宫烨快速批改着奏折。
不多会儿,到底是懊恼出声:“该死,怎么会有批不完的折子……”
清颜到底还是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陛下,哀家饿了,先回慈宁宫了,你慢慢批——”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南宫烨看她撤退倒是快,一个没忍住,也低头笑出了声。
这才低头看了下桌下,搁下了毛笔。
脑海里再次浮现青颜的样子,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闷吭一声,呼吸渐渐平缓。
他方才不是没有索性先办了再说的念头,可到底还是顾忌着她的想法。
禁脔?
呵,若是真能拿她当禁脔倒是好事,自己也不必心绪被她牵着走。
陈桔此时进屋,再次给他端来了药,南宫烨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更漏一点点过去,清颜给挑选的奏折已经被他过目的七七八八了。
最后翻看所谓“既不紧急也不重要”奏折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落款的一个名字。
“永宁伯,楚明修?”南宫烨手指落在这个名字上,点了点。
一旁的陈桔道:“这个永宁伯是个妙人,府上妻妾众多,和京中其他后宅,鸡飞狗跳的不一样的是,他的后宅美女众多,却似乎极为和睦,妻妾们都很是听他话,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降服的……”
南宫烨没吭声,手指敲了敲奏折,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