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盛尧集团楼下咖啡厅。
“照片给裴屿看了?”
“嗯。”
孟诗雨颔首,嘴角向上勾起,满是计谋得逞的得意。
对面坐着的宋玉琪有些奇怪,托着下巴好奇地问:“你为什么选择偷偷放在裴屿的办公桌上,不亲自拿过去给他看呢?这样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你懂什么?”孟诗雨睨了她一眼靠在座椅上,“我可不想让阿屿以为我是个心机女。”
宋玉琪撇嘴,一脸鄙夷。
难道不是?
“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
“哪儿有那么容易。”
提起这事儿宋玉琪就生气。
孟诗雨让她在宋家找宋瑾笙的私人物品,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她过去和苏辞有联系的东西。
本以为这差事儿不难,谁知道毫无进展。
孟诗雨面色严肃几分,“什么意思,没找到?”
“不是,宋瑾笙的卧室我压根进不去,门锁了,钥匙放在家里一个下人的手里,那下人压根就是宋瑾笙的走狗,根本油盐不进!”
“蠢!谁说门锁一定要用钥匙打开的。”
宋玉琪神色一动,有些犹豫地说着:“可是,我不敢……”
“你难道不想让宋瑾笙早点儿滚蛋?她要是身败名裂了,你父亲肯定不会再认她,到时候宋家可不就只有你一个千金小姐。”
对啊!
宋玉琪听着,两眼开始放光起来。
她咬牙起身,“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等我消息吧。”
瞧着宋玉琪急不可待离开的背影,孟诗雨呼出一口气靠在沙发上。
先用照片在裴屿的心里留下疙瘩,再一点点地放出其他证据,她就不相信了,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还能拆不散他们。
——
急匆匆地赶回裴家老宅,宋瑾笙瞧着裴老太太正在花园里坐着晒太阳,心里有些发闷。
裴屿果然是骗自己的。
“奶奶,裴屿呢?”
“瑾笙丫头回来啦,那臭小子还没回来呢,明儿就过年了,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宋瑾笙笑了笑,陪着裴老太太坐了一会儿就回房换衣服去了。
换好衣服正要下楼,打开门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陌生男人。
什么情况?
两个男人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面上神色严肃,冷峻地瞧着宋瑾笙道:
“少奶奶,请您在房间里好好待着,没什么别的事儿就不要出去了。”
“什么意思,不让我出去?!”
宋瑾笙心里咯噔一声,有些难以置信地瞧着这两人。
男人颔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是的。”
“见鬼,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没好气地说完,宋瑾笙铁了心的就要往外走。
两个男人本来就身材高大,再加上长得凶神恶煞的,往这儿一站就堵住了宋瑾笙的去路。
“抱歉少奶奶,麻烦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是裴屿让你们这么做的?”
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见男人点头,宋瑾笙也不再为难他们,转身回了房间去给裴屿打电话。
可刚拿出手机她就发现,屋子里没信号,被屏蔽了。
神经病啊!
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宋瑾笙冷静下来思索裴屿为什么要这么做。
刚刚那通电话他明显是觉得不悦,难道是知道自己和苏辞的事儿?不应该啊,他怎么可能知道。
况且,她和苏辞清清白白。
算了,等他回来问个清楚。
睡了个午觉,裴屿还没回来,宋瑾笙有些坐不住了,再次出来和门口两个看守的男人交涉。
“要不然你们联系一下裴屿,我要和他通电话。”
“不行,总裁说了,他没回来之前,我们的工作内容就是看着少奶奶您不让您出去。”
嘶……
宋瑾笙咬着牙,思忖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强攻出去。
可细想又只能放弃。
裴屿身边的人绝非臭鱼烂虾,拳脚功夫不会太差,她现在怀着孕不方便动手。
“好,那我继续等。”
咬牙切齿地说完,宋瑾笙只能重新回到房间去。
夜幕降临,窗外亮起来明亮的灯火,佣人将晚饭端了进来,宋瑾笙没什么胃口,几乎没怎么吃。
迷迷糊糊地躺着,突然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宋瑾笙噌地一下坐起来。
门打开,进来的果然是裴屿。
“你还舍得回来,赶紧让你的人走开,凭什么把我软禁在房间里!”
裴屿没说话,面色凝重得不成样子。
他动作缓慢地脱下来西装外套,摘袖扣的时候看见了没怎么动过的晚饭,眼神晦暗。
袖口放在桌子上,响起清脆的声音,裴屿慢慢走来,瞧着床上坐着的女人,“怎么,晚饭不合胃口?”
“什么合不合胃口,你别装傻,赶紧把你的人弄走。”
“呵。”
裴屿低下头,细碎的头发从额角散落下来,他就这么盯着宋瑾笙,眼眸深沉得像是一汪潭水。
下一瞬,裴屿修长的手指钳住宋瑾笙的下巴。
“放你出去,让你继续见野男人?怀着孕还不老实,不愧是你宋瑾笙,你母亲九泉之下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吗!”
“裴屿!”
宋瑾笙没想到他会提及自己的母亲,神色瞬间激动。
她咬牙用力地挣脱开裴屿的手,顾不上下巴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没好气地说着:“你有什么资格提我母亲,我是什么样的人,与你何干!”
“是,你是什么人,跟我没关系,可只要你还是裴家的少奶奶,做事儿就必须有分寸,宋瑾笙,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就急着找男人了。”
“我什么时候……”
话没说完,宋瑾笙意识到他口中说的这个男人就是苏辞,心头沉了几分。
她抬眸瞧着裴屿,“你派人跟踪我?”
裴屿冷笑,跟踪不跟踪的也没什么必要了,宋瑾笙的这句话,无疑是在承认自己出去和那男人见面是事实。
他深呼吸一口气。
“他是谁,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宋瑾笙心里更加堵得难受,她抬手按压着眉心,语气冷冰冰的。
“需要我再提醒你一句话吗,裴少,咱们再有几个月就离婚了。”
“离婚?宋瑾笙,我什么时候同意过。”
“你!”
宋瑾笙站起身来,神色间带着紧张。
不是说好了的吗,等孩子生下来,他们就离婚,让一切回到正轨上。
裴屿冷笑着看她,“裴家从来都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当初她费尽心思地嫁过来,凭什么这么轻松地一走了之,想生下孩子去和野男人名正言顺在一起?
休想!
他裴屿没有把绿帽子扣在头上不摘下来的习惯!
见裴屿气愤离开,宋瑾笙手脚有些发凉地坐在床上。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同意离婚?那就是强硬着把自己捆在身边?
凭什么?!
她绝不同意。
这个婚,离定了。
——
翌日,除夕。
大过年的日子,裴屿自然不可能还把宋瑾笙困在卧室,只是她虽然能在屋子其他地方活动,还是逃不开走到哪儿就有人跟到哪儿的命令。
真搞笑,裴屿在外面玩女人的时候,她不仅一声没吭,还屁颠屁颠地去收拾烂摊子。
眼下她不过就是出门和朋友见了个面,就被软禁住了。
瞧着手机上还是没信号,宋瑾笙拿着去到裴屿面前。
“把屏蔽解开,我要打电话。”
裴屿抬眸看了一眼,面上没什么情绪。
“不行。”
“为什么,我有事要处理!”
今天宋家祠堂祭拜,她得给荣叔打电话。
裴屿冷笑,“别想在这时候和野男人联系,大过年的,我们裴家不想招惹晦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真有事儿要处理,事关我母亲。”
眉头微动,裴屿没再出声。
她知道宋瑾笙不可能拿自己母亲的事情撒谎,沉吟片刻,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出去。
不多时,宋瑾笙手机响了两声,有信号了。
她赶紧拿着手机往一旁走去,身后还有裴屿冷幽幽的警告声,警告她别想给野男人打电话。
野男人野男人,哪儿来的野男人。
宋瑾笙牙都快咬碎了,等她离了婚,一定要包十几只鸭子,气死裴屿!
荣叔接到宋瑾笙电话的时候,宋父正带着韩雲和宋玉琪母女到老宅,宋家的规矩,过年的时候得先来祠堂祭祖。
“大小姐,祠堂这边到现在还没有要将夫人的牌位挪回来的意思,是不是……”
“放心吧荣叔。”
宋瑾笙勾起嘴角浅笑,从容地说着:“我不会让我妈的牌位在次祠过年的。”
挂断电话,宋瑾笙第一时间给下属发了条短信过去。
本应该是昨天就处理好的事的,都怪裴屿。
宋家老宅,上上下下的佣人和旁亲都出来迎接宋父几个人,韩雲和宋玉琪挺直了腰背,满脸的春风得意。
往年宋玉琪总是要站在宋瑾笙身后,今年总算是不用了,这种扬眉吐气的滋味儿可真爽。
“妈,咱们今年是不是再也不用给那个女人磕头祭拜了?”
韩雲展出笑容,小声说:“当然,不仅是今年,往后再也不用,我还会让所有人都记住,宋家夫人只有我一个,宋家的小姐,也只有我的宝贝女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