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原本是一处寒冷冰雪之地,可数万年来,冰雪退却,露出底下的地皮来。再经过数万年的进化后,才成了这边沙土的地貌,因为一半风沙一半冰雪很是神奇,所以在九域之中甚为有名。
陆雪渊和楼意现在站在这边贫瘠的沙地上,一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沙丘,同行的人除了那个身穿袈裟的和尚外,其他什么也望不到。
正在他们感到疑惑的时候,狂风平息,那个叫做沙尼的和尚伸手一指,这才发现沙丘后面藏着的一个个白色的小圆顶,原来这才是塞纳安种族居住的地方。
“前面就是沙市,二位施主若是有要紧事,可先行离开。”那个和尚说完,双手合掌,就准备大步往前离开。
陆雪渊见到和尚几欲离去,忽然上前一步问道:“师傅可是也要到交易渡口去?师傅…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陆雪渊这般问着,神色有一丝的紧促,明明想要知道,却害怕过问的太多,会被人嫌弃。可眼前的人不会的,不知道为何,陆雪渊从心底深处对他有一丝谜一样的信任。
那个大和尚果然转过身,笑眯眯的望着她道:“这位女施主,可是有问题想要问,沙尼无欲无求,到这里来也只是为了找寻一位故友,并非与人交换什么。若女施主有什么心结未了,大可说出来看我这个老和尚,能否为施主解惑。”
“南无阿弥陀佛。”沙尼和尚说着又是双手合掌,闭眼念了句法号。
陆雪渊微微低头,以视回礼,然后上前一步,抬头问着那和尚道:“师傅可听说过‘佛幽莲’?听说它生长在珀幽谷中,就连花也都是一万年才开一次,一次只有三日,不知现下季节如何?又如何才能找到这朵莲花。”
陆雪渊说完双眼微垂,脸上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实话,她心中也不清楚自己这番前去,到底能不能找到佛幽莲,若是千辛万苦的找到,却耽误了花期,又要重新等待一万年,纵使她可以等,师尊的病情却不可以。
而眼前正好出现这位老师傅,不仅看起来品行可靠,而且估摸着他的法力道行定是十分深厚,不然也不会练就‘乾坤袖’这种绝等秘术。
老和尚听完后,并未着急回答,先是摸了下花白且长的胡须,又带着笑意微微摇了摇头,接着看向远处蔚来的天空,琥珀色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老衲行走江湖数百里,却从未到过这极北之地,更未去过女施主口中的‘珀幽谷’。”
陆雪渊听完他这句话,本来满含期待的眼睛突然黯然无光,正欲开口说着什么,却突然听到老和尚笑了笑,接着道:“不过,老衲虽未到过,却知晓一桩怪事,与那佛幽莲有关。”
“什么怪事?”陆雪渊惊喜问道。
楼意站在一旁,听到后也急忙上前,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老和尚面带微笑,像一个虔诚的朝圣者,说道:“老衲法号沙尼,曾经在佛门中修行数十载,听方丈大师曾经说过,在极北之地有一处冰湖,冰湖万物不生,却唯独长着一朵莲花,可以愈百毒,治白骨。只是,这极北之地还生长着一种上古凶兽,它们生性狡黠,凶狠好斗,常人难以驯服,就算是方丈在世,恐怕也难以与之敌对。”
“正是如此!”陆雪渊急切说道,“不知师傅可有什么方法,教我们降伏凶兽,顺利取得佛幽莲。”
“方法老衲没有,不过我游历人间的时候,曾得到一个法宝,应该可以主施主一臂之力。”老和尚说完,便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个宝物,打开手掌后,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只红嘴绿毛的鸟儿。
此刻它正停在沙尼和尚的手掌,瞪着圆啾啾的小眼睛,歪着脑袋打量着周围。
“这是……?”
陆雪渊对眼前这个小动物产生了怀疑,那个叫做睚眦的凶兽想必无比凶狠,只有上等的法器才能与它一敌,可眼前的这个宝物,明明就是一个小可爱,哪里能与凶狠一词沾边。
她说完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只绿嘴红鸟,圆啾啾的小脑袋,眼神中充满柔爱之情。
楼意看着眼前的鸟儿,也忍不住说道:“这可是只鹦鹉?以前在园子里见过,也是一样的绿色羽毛,红色的喙。”
沙尼和尚微微一笑,用手指着面前的鸟儿道:“施主好眼力,这的确是一只长嘴鹦鹉,不过它可不是普通的鸟儿,它是一只会咒语的鹦鹉。”
他说完后对着鹦鹉的脑袋敲了三下,那只鹦鹉突然闭眼,而后睁开,尖尖的嘴巴发出声响来:“施主好,施主好。”鹦鹉叫到。
“原来,还是只会说话的鹦鹉。”陆雪渊笑道。她桃花般的眼睛弯成月牙,在这黄沙漫天的地方,别提有多亮眼。
“可是不知这只小小鹦鹉,究竟有什么样的用处?”楼意听着鹦鹉的叫声,却无半分喜悦之情,若只是开口说话,那眼前的这只与其他鸟儿也并无有什么稀奇。
“哈哈。”老和尚开口笑道,“这个谜题还是等到时候,你们试过再揭晓吧,老衲有事就先走一步。”
和尚说完后,就将鸟儿交给了陆雪渊,大步离开他们所站的地方,朝着前方走去。
黄沙此刻突然多了起来,陆雪渊和楼意将小鹦鹉揣进袖口处,接着也离开了这个地方,往另一个方向,交易渡口走去。
交易渡口是塞纳安人族的交换物品之地,之前他们听那个路人介绍,说是只要物品价值对等,就可以在这里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在这里出售。
听说是个淘宝的好地方。
陆雪渊和楼意之前就商量着,要到这里来,现在被人带到这里的入口处,怎么有不进去的道理?
两人顶着漫天黄沙,往右边的入口处走去,刚前行了数十米,就看到许多人在前方的街道上走来走去,还有许多铺子在道路两边,搭乘一个个棚子,里面的货物琳琅满目,真的是一眼看过去,会被各种各样的奇异东西吸引。
陆雪渊和楼意并肩走在交易渡口处,看着有些人蹲在地上,贩卖着盐巴,还有些人牵着自己家的牛羊牲畜来卖。
有些商家的面前人满为患,而有些人的东西,却连一个人看都没有。
果然生意场上需要的是运气。陆雪渊边走边看,心中暗自想着。就是不知能不能在这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楼意望着前边不远处聚集起来的人,突然产生了好奇,对着陆雪渊道:“阿渊,我到前面去看下。”接着便大步往前走去。
等到他走到那群人跟前才发现,原来一群人围起来的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子,那个孩子穿着破破烂烂的,头发乱糟糟的,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唯有一双眼睛是明亮的。
一群人围着他,点头论足,许多人交头接耳,嘴里说着什么:“这个小厌奴倒是个好东西,养一养说不定可以当作贡品,献祭给天鹰大人。”
另一人也回复道:“是啊是啊!马上就要到天鹰大人的祭典大会了,将这个小厌奴搞到手,怎么着也能得到上等头酬。”
“什么上等头酬?”楼意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人群中的两个大哥,听到声音,回头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穿着的衣服打扮,回头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楼意见这两个人长的人高马大,脸上络腮胡长满全脸,于是只能笑道:“我是外地来的,因为有事所以路过此处,因为这里人多,所以前来看望,因为听到你们说上等头酬,所以就问问。”楼意说着挠了挠脑袋,一副纯真呆萌的样子。
刚才问话的两个人,见到他这副样子,瞬间放下了心思。笑呵呵地说道:“上等头酬是保佑我们家里的人,一年平安无事,无灾无难。”
楼意听到这个回答后,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然后问道:“就这样吗?”
其中一人听到他这般问,眨着眼睛道:“你还不知道吧小兄弟,我们这个地方,常年多风沙,干旱之地,疾病流行,每年多灾多难,不是这个病情,就是那个病情,家里一年到头很少有能够全部平安的,所以我们这里的天鹰大人,可以保护我们族人平安长寿,每年只要谁在祭奠大典上,杀人献祭,就可以得到天鹰大人最上等的祝福。”
………楼意心中闪过一万个不理解,听到他这么说,大概也理解了七七八八,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样的能力,却还需要活人献祭?
他心中疑惑更多,于是问道:“请问你们这里的天鹰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明?”
他刚问完,便听到周围人的一阵嘲笑,“连天鹰大人都不知道!哈哈哈!真是个傻子!哈哈哈!”
楼意听着这群人的嘲笑,并未回话,接着那个贩卖小厌奴的男人,对他说道:“小伙子,天鹰大人就是天鹰大人啊!它是我们塞纳安人最尊敬的神明,它也是我们沙市飞地最高的雄鹰!”
“雄鹰?”楼意听完这个人的话,嘴里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