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子弹。
胁田兼则痴迷地看着它们,伸出手去轻轻触碰,抚摸,如同对待心爱的恋人。
林白阳微笑,“不吃了它吗?”
“不太敢。”胁田兼则关上盒子,话锋一转,“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这还用说吗?”林白阳耸耸肩,“我们看到了你的脸,注定不能活着出去。”八壹中文網
“所以你会怎么应对?”
“把银色子弹毁掉咯。”
“神药现在在我手里。”
“总得试试。”
“就算是毁掉了那我也可以再做。”
“那么我就烧掉自己,不给你这个机会。”
林白阳笑得温文尔雅,仿佛并没有在说自焚这种惊悚话题。
他是制作银色子弹的钥匙,如果没了他,通往神药的道路就会永远封闭。
胁田兼则抚掌大笑,“果然是他的儿子,这种疯子的风格是你们乌丸家的遗传。乌丸莲耶一手开创组织,一手削弱乌丸家,所以他的子孙后代都流着疯子的血液。原本的继承者并不是乌丸青山,他杀死了自己的父兄,踩着他们的血坐上了那个位子。而你现在也隐隐有他们的影子了。”
“谢谢夸奖。”林白阳微笑。
胁田兼则非常感慨,“我很欣赏你,如果你是我儿子就好了。”
“呸,我可不想有你这么个爹。”林白阳满脸嫌弃。
胁田兼则不以为忤,带着欣赏的意味说,“你与青山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恶劣。如果想要我放过你,那么你就要跟我站在一边。”
“我敢答应,你敢信吗?”林白阳又说,“我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你身上的老人迟暮味太重了。”
“我会变年轻的。”胁田兼则张开双臂陶醉地说,“加入我们吧,我们一起开创盛世!”
“先等你变年轻再说。”
“好吧。”胁田兼则随意取出一颗银色子弹,一寸寸地将它缓缓放至嘴边。
林白阳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同样紧张的人还有灰原哀、安室透与库拉索,毕竟他们将要见证最伟大的奇迹——返老还童!
就在胶囊入口的那一瞬,胁田兼则突然停了下来。
他诡秘一笑,将那颗胶囊递给林白阳:“林先生先吃。”
“要我试药?”林白阳倒是不含糊,将那颗银色子弹丢进嘴里,喝了口红酒送服下去。
简单粗暴的架势就像只是吃了颗小小的感冒药。
他张开大嘴给胁田兼则看,示意自己已经将银色子弹吞进了腹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胶囊的外衣被胃液侵蚀,其内的药物成分散开,经过血管送至全身细胞。
林白阳感觉自己在泡温泉,每个器官都是暖洋洋的,很快就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正常现象。”灰原哀密切关注他的状态。
药效继续发挥,林白阳哎呀一声捂住了心口,把胁田兼则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没有成功?”胁田兼则急急地问。
“觉得心脏好舒服。”林白阳无辜地摊手。其实刚才是他故意的。
药效持续了五分钟,这是一场从内到外的洗礼,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如获新生。
胁田兼则亲眼目睹了这次神迹,再也等不及的他一口吞下了那颗胶囊。
“我父母是你杀死的吧?”久不作声的灰原哀问。
胁田兼则感受到了那股药效,暖意从胃部一直扩散到全身。
果然是神药,不愧是神药!
此时的他心情愉快,觉得说出这个秘密也无妨,反正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
“我只是想给他们小小的惩罚,没想到做的太过火。”胁田兼则摊摊手,“我也不想他们死,毕竟那是神药的研究者。可谁让他们不给我神药的资料呢?”
灰原哀额角直跳,然后攥紧手心。
“看来银色子弹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胁田兼则又说,“等我成为组织boss,你们都将是——是——”
他捂住嗓子,说不出话。
“不——”猩红的鲜血从他嘴角涌出来,他瞪大不可置信的双眼,如同将要窒息而死的松鼠。
在他脸色不对之时,安室透一跃而起,将手里的东西刺向了库拉索。
下一刻,后者软绵绵地倒下去,白皙的脖颈上插着一枚针头。
——那是林白阳趁倒酒的时候交给安室透的,针头上淬有灰原哀调配的麻醉剂。
胁田兼则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以做,准备的实验室完备又高级,用了最好的设备,最好的器材,最好的药剂,一切都是最好的。
那些东西可以做出银色子弹,当然也能做出小小的麻醉针。
门开了,进来的是个银发女人。
当然不会是晕倒的库拉索。
“boss已经整理好了。少爷。”女人看都未看地上人一眼,似乎堂堂的组织二把手根本是无名小卒。
胁田兼则还没有死透,震惊又震惊地看看安室透,又看看贝尔摩德。
“你……我……”他双目赤红,眼角似乎要开裂。
灰原哀走到他面前,安静地摸了摸他的脉搏。
“没救了。”她说。
“不……”胁田兼则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眼里写满了不甘心。
“没救了。”林白阳重复一遍,蹲下去看他的脸。
不过一个六十岁左右男人的脸着实没什么好看的,所以很快他便站起来再也不管这个濒死的人了。
安室透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们吃的是一样的药物,他却要死了?”
灰原哀解释,“第二代的银色子弹药效加强,如果没有吃下第一代做底子,很容易承受不住药力冲击而爆体身亡。”
“原来是这样。”安室透很是感慨,“这么说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
灰原哀浅浅地笑,“是的,当年他因银色子弹杀死了我父母,现在自己又会因银色子弹而死。”
对于胁田兼则来说这是最绝望的事——听周围人议论他的死亡,语气随意地就像在聊今天的天气好不好。
“所以今天的天气好不好?”林白阳伸了个懒腰,“哎呀一直待在地下室都没有晒到太阳。”
贝尔摩德微笑,“外面阳光正好,少爷。”
她抚了抚长发,漠然地看向地下的朗姆,“boss让我告诉你,他一直知道是你。只不过他需要你维持组织运转,保证实验资金充足,否则你怎么会活到现在?”
这是胁田兼则死前听到的最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