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距离差不多了,柳潇云停了下来,将小袋糙米放在了地上。
有几个手快的流民上来就抢糙米。
“慢着!”柳潇云手拿匕首指着这帮流民,“我有几句话要说!”
这帮流民看着柳潇云手中的匕首,有点迟疑,但还是停了下来。
柳潇云打量着这帮流民,只见他们蓬头垢面,全身污秽不堪,离得近了,那些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
她后退一步,朗声说道,“只有这一袋粮食,见者有份!”
说完,她从空间拿了口罩戴上,将小袋糙米扔向流民。
这帮流民呼啦一下扑向那袋糙米。
一袋糙米,那么多流民一起哄抢,怎么也不够抢啊!
流民之间不但互不相让,抢不到的就将手中的棍棒招呼在其他人身上。
为了粮食,流民之间一阵乱打,从抢糙米发展为乱棒互殴。
抢糙米的,挥舞棍棒的,反击的,哭喊乱叫的,倒下又爬起来的,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流民之间的激烈互殴,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趁其混乱,柳潇云迅速撤到流民圈外,向聚集在一起的流民撒了包迷药之后,秒进空间。
过了一会儿,她出了空间,看到大部分流民已经晕倒在地,小袋糙米也撒了一地。
有六七个流民可能吸入的迷药少一些,正晕晕呼呼的捡起地上散落的糙米。
唉,柳潇云叹了口气,跑向柳家村的村民。
柳潇铭看到妹妹安然无恙的跑了回来,才放下心。
柳秉德和贺猎户也松了口气,“云丫头,你没事吧!”
柳潇云笑了笑,“我没事,让大家赶快赶路吧!”
“云丫头真厉害!”
“快点走吧,流民再追上来就麻烦了!”
“流民疯了吧!”
“那是饿疯了!”
“娘诶,这流民也太吓人了!”
……
柳秉德领着众村民又疾步赶路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在路边找了一个稍微开阔的地方,没敢埋灶做饭,柳秉德让大家吃些饼子干粮,喝点水,直接搭帐篷休息。
值夜的人也增加了人手,比平时多一倍。
不远的地方也有零零散散的流民,那几个流民不足为患,何况值夜的人都手持利刃,他们也不敢过来。
柳承南和柳承北缠着姑姑,要去小帐篷里睡觉,“姑姑,我们不想和爹爹睡,他总是打呼噜!”
柳潇铭看到自己又被嫌弃了,装着很生气,“去吧!找姑姑去吧!”
柳潇云笑着将两个小家伙带进自己的小帐篷。
“你俩是不是想吃好吃的了?”
“嗯!姑姑最好了!”
柳潇云从空间里拿了牛奶,桃子,“吃吧!”
“嗯!姑姑一起吃!”
……
翌日,柳秉德一大早就喊村民们起来赶路。
村民们起来之后才发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有三辆马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在那里的。
总之,是村民们睡觉时停在那里的。
这三辆马车停在柳家村村民们的帐篷附近,可能也是觉得这样安全一些吧。
每辆马车边上,都有两个家仆靠着马车在睡觉,应该还有人在马车上睡觉。
三辆马车看上去挺豪华的,好像是富贵人家的马车。
简单吃了东西,柳秉德领着村民们继续赶路,今天应该在天黑之前可以赶到莫集县城。
走了没有多远,柳秉德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揉了揉眼睛,没有看错吧,碰到熟人了,迎面而来的不是小河村的何里正吗?
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小河村的村民们呢?
他领着村民们不是去南边吗,他背着铺盖卷怎么往回走?
“喂!喂!何里正!”柳秉德喊了几声,拦着了小河村的何里正。
何里正目光呆滞,站在那里愣了好半天。
等看清楚是柳秉德,是柳家村的里正,他大嘴不禁撇了又撇,突然抱着柳秉德嚎啕大哭起来。
柳秉德让他哭懵了,村民们也懵了!
这是怎么了?
何里正与他们刚一见面哭什么呀!
不过,说实在的,村民们差点没有认出此人是小河村的里正。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半个月的时间,何里正胡子拉碴,满面灰尘,头发乱如蓬草,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与流民没有两样。
柳秉德示意村民们走到路边。
何里正的痛哭让村民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时,那三辆马车从村民们身边经过。
路上有零散的流民,马车也跑不快。
“好香啊!”
“嗯!香粉的味道!”
“快看,有流民追着那三辆马车跑!”
“流民看到有钱人了!”
“看来流民又盯上那三辆马车了!”
在村民的议论声中,何里正终于不哭了。
看他嘴唇干裂,柳秉德给他倒了半碗水,“喝吧!喝了水慢慢说,你这是怎么了!”
何里正接过那半碗水,“咕咚咕咚”将水一口气喝尽,递空碗的同时又问,“柳里正,有吃的吗?”
柳秉德递给他一个干饼子。
看得出来,何里正是饿坏了!
何里正吃着饼子,也回过神来了,“唉!总算看到亲人了!”
“怎么回事!小河村的村民呢?”柳秉德不解的问。
何里正叹了一口气,“唉,都没有了!”
“说什么呢!啥叫都没有了!”柳秉德惊讶的问。
何里正吃了一口饼子,“先是碰到流民,被抢了七七八八!”
“啊!后来呢!”柳秉德又问。
何里正神色悲凉,“后来又碰到一帮流匪,打死了一些村民,把粮食和女人都抢了去!”
柳秉德听了面色凝重,村民们也沉默了。
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
“再后来,碰到抓壮丁,村民们有的被抓,有的也不知道跑哪了!都不见了!呜呜呜!”
说完,何里正也不吃饼子了,又咧嘴大哭起来。
柳秉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这也太惨了吧!
众村民中,眼窝浅的人也开始低声啜泣。
柳秉德又递给他半碗水,“老伙计,你怎么又往回走,不去南边了!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总有活路的!”
何里正用破烂的衣袖擦了眼泪,接过那半碗水喝了下去,“不去南边了!不想去了!”
“你还准备往回走吗?回去村里也没有人了!”柳秉德还想劝说。
何里正摇了摇头,“哪也不去了,就往家乡走!”
柳秉德于心不忍,“世道混乱,你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不管走到什么时候,往回走一步,就离家乡近一步!”何里正坚持要回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