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伶还在床上睡着,苏野见状悄悄摸上了床。
静静的抱着薛伶,原本躁动的心思却突然平静了下来。蹭了蹭薛伶的头发,苏野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但接着他就发现不太对劲,睁眼一看,薛伶的两只大眼睛已经挣开,正泛着水光的望着他。
“醒了?”苏野笑道。
薛伶傻乎乎的笑了两声,整个人趴在苏野身上:“晴姐走了?”
“嗯啊。”苏野再度躺下,整个人无比的放松。
薛伶欢呼一声,在苏野胸口咬了一下,又轻轻的舔着自己咬出来的牙印。
苏野平息的火焰再度燃烧,正要沸腾喷涌,却发现薛伶早就烧红了脸。
缠着苏野的胳膊化作火焰,滚烫炙热,犹如正在生长的藤蔓,越绕越紧……
……
“不要了不要了……”
苏野扒着门,而薛伶又抱了上去,“嘿嘿嘿。”
……
等谢晴从学校回来的时候,薛伶正在厨房做饭,沙发上躺着一个瘦巴巴的人渣。
谢晴凑上前看了半天,又点了一点水滴在苏野脸上。
“你被人扔烤箱里了?”谢晴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奇怪的看向物业。
苏野猛的从沙发上惊起,大口大口的灌着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
等恢复之后,苏野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太热了!”
谢晴看了一眼窗外:“有这么热?”
虽然奇怪,但谢晴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跟苏野纠缠,直接道:“这个诗歌大赛我已经跟严教授他们商量好了,接下来的事情让我们接手,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说着给苏野把他们刚商定的细节递给苏野。
苏野摆摆手,“晴姐你直接说吧,我现在眼花。”
“什么毛病……”谢晴嘟囔了一句,才说道:“这诗歌大赛以后会做成惯例,争取继续发掘民间的诗人。奖励除了你之前说好的奖金外,严教授他们还会将前十名的诗歌收集起来出一本诗集,并且提供他们作品的单独出版。”
“后续收入除了补贴这些生活困难的诗人之外,还会用作下一次比赛的费用。”
谢晴说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后续的安排,目前第一届已经完成了,所以也就不弄一些比较复杂的操作。
按他们的想法,除了金钱跟出版的奖励之外,还必须有证书或者奖章之类的荣誉。
对于这些底层诗人来说,金钱能提供他们写诗的动力,奖章则是提供心理上的慰藉。
同为底层的苏野自然很理解他们的做法,也没什么意见,点头同意了严教授他们的安排。
“还有什么我要做的么?”苏野又喝了口水。
“其他的没什么,就是那个‘生锈的螺丝’联系不上,你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他,作为这次比赛的第一名,他要是能出面接受一下采访就更好了。”
苏野大口大口喝水……
谢晴瞪着眼,奇怪的看着苏野。
苏野见实在躲不过去,才说道:“我去试试,你们别抱太大希望啊。”
“不接受采访也行,至少得要他的银行账户跟名字吧,不然奖金怎么拿?对了,还有他的其他诗,前十名每人十首诗,要是不够的话就算了。”
“知道知道。”苏野已经在想到时候怎么办了。
正想着,薛伶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了,意见谢晴回来了,小脸立马一红,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房间。
吃完饭后,谢晴就告辞了,她还得回去联系前十的作者。
等谢晴走后,薛伶才算是松了口气,使劲的锤了苏野两下:“都怪你都怪你!”
苏野先是一愣,接着满脸委屈,悲愤的道:“这特么能怪我?!”
薛伶想起当时的情景,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就怪你!不然还怪我么!”
对这个不讲理的女人,苏野有苦说不出,只得含泪点头。
晚上,苏野接着怪自己。
好不容易反省完了,才想起谢晴交代的事情,想着先把“生锈的螺丝”的几首诗发出来就行了,再发一个声明,说自己不想获取关注,找个理由不出面。
然而苏野被榨得迷迷糊糊,切换账号的时候,全然忘了选择,再次登录还是自己的账号。
于是网友就看到了苏野的微博发布了一首一首的小诗。
《车间,我的青春在此搁浅》
物料与我的血液一同流动
左手用于白班,右手用于晚班
老茧夜以继日地成长
啊,车间,我的青春在此搁浅
我眼睁睁看着它在你怀里
被日夜打磨,冲压,抛光,成型
最终获得几张饥饿的,所谓薪水
……
《下班路上》
我听不到日子的逝去
人行天桥上走过更多的我
心藏疲倦,又携带希冀
霞光在眼里溢出来
像盐水,又像彩虹
我像一位送水工
在路灯下,扛着落日回家
……
《故土》、《我就这样站着入睡》、《一颗螺丝掉在地上》、《我弥留之际》……
每一首都写尽了打工人的血泪,网友们已经聚了过来。
“这是苏野写的么?”
“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太像,反而像是那个螺丝写的。”
“是不是苏野写的啊?!”
“写得真好,没想到苏野还有这种能力!”
严冬清几人也在细细看着苏野发布的小诗。年纪大了,眼睛难免有些老花,严冬清戴上老花镜在台灯底下对着手机细细查看。
每看一首,就动手将这些诗抄写下来。
写一首就被触动一次。
在抄完最后一首,苏野的微博又更新了。
严冬清想都没想,提笔写下。
“谢谢大家的关注,我只是无数打工人中的一个,写诗只是我的兴趣爱好,不想引起更多的关注,获得第一也纯属侥幸。”
“希望大家不要再好奇我的身份,诗歌就在主页,如需出版,请自取,不用征求我的同意。
“就当我是一颗生锈的螺丝,让我安静的躺在角落,让我休息,让我休息。”
等抄完之后,严冬清才发现不对。
这不是诗吧?
这看着更像是一篇声明。
“艹!”
严冬清反应了过来,苏野这小子就是螺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