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放心，这位便是前来诛杀邪神的神灵，未来也会继任张村的神位。”
晋立的手托在五丑后背，将他推到身前，“你现在可以把头纱摘去，然后显露神迹。”
虽不知此举何意，但五丑还是把头纱给摘了，然后眼瞳瞬间转白。
白瞳，再搭配那上狰狞的缝痕，顿时把这痴人院里的张村人吓得够呛，连磕头声都吓静了。
半晌无声。
直到先前那人反应过来，又是磕头又是求助，终是唤醒了其他人，也是跟着磕喊起来。
“这张村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们会被关在这里，诬为癔症？”
“是否已发现了医神的罪证，然后反手便被关押了？”
晋立在进入痴人院后，便发现这里的人多数眼睛清澈，并无胡言乱语，不似得了癔症。
若是这里被关的是，正常人，而且还被诬为癔症，那缘由，必是跟‘诋毁’医神有关。
听得晋立这般发问，五丑终于反应过来，但问题又浮上心头。
既是发现了医神的罪证，那为何不直接杀了，反而关了起来？
毁尸灭迹，可远比关押要方便得多。
“回上神的话，只因我们并不是最先发现的人，而他们，都已经死了……”
那人见得竟有两位神灵，大喜过望，等了那么久，可终于等到了。
听得问询，悲从中来，苦笑着道：“我叫张大力，大概是一年多前，开始流传着张村婴孩的消失，跟医神有关，但那时，我们还很信奉医神，怎会相信这种事。”
“可在传闻出来后不久，便开始有人失踪了。”
“起初我们还以为是走失了，但紧接着，张村开始有人接连失踪，而这些人，都是曾听过这个传闻的人。”
“这下传闻越演越烈，茅头更是指向医神。”
“我曾受过医神的恩惠，自是不信，便想着找出真相，还医神一个清白。”
“这里有几个人，都是存了一样的心思，我们组织在一起，终于找到了那个人……”
张大力看向在墙边涂鸦的那人，已是状若疯癫，是真得了癔症。
“他叫张奔，说曾听好几个人说过，在子夜时分，见过医神和他的童子，在医神庙里分食婴孩、胎盘下酒。”
“我们疑心是有意造谣，硬逼着他跟我们前去，然后子时医神庙里，当真……”
张力瞪大了眼睛，满脸恐慌，“当真见到了医神、医童，在分食婴孩。”
“当时张奔就吓疯了。”
“我们第一时间转身便逃，大声呼喊，希望合张村之力，一起来制服这个邪神。”
“但其他人将信将疑，医神更是靠着过往的威望，将我们诬为被妖物所摄，得了癔症，然后便关押到了这里。”
“他不杀我们，想是因此事被当场揭破，亦有好多人看到了我们的呼救，若是杀了我们，反而会让其他人生疑。”
“因此换了方法，而这痴人院里被关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就是医童带着张村人，到处捕捉妖物的原因。
一则转移医神的嫌疑，二则在抓捕的过程里，可以同化其他人的思绪，使得张村人相信，是真的有妖物。
但若张村人就这般相信了，一年多的时间，这智商未必也……
“一年多的时间，未曾发现有妖物？”
“倒还真有……”
张大力苦笑道，“这一年多，曾抓到六个妖物，然后被当场捕杀，而这痴人院里，也少了六个人。”
“六个外村人。”
捕杀六只妖物，然后痴人院少了六个外村人。
晋立眼孔收缩，这医神智商在线，而且医术果然高超，竟还有将人化妖的手段。
“你的意思是，他将这六个外村人，变成了妖物？”五丑无比震憾，“对外村人动手我能懂，最多事后便说他们逃了，反正只要你们还在，这话就还对得上。”
“但他是怎么把人变成妖的？”
“药。”
晋立淡漠说道，没想到在这古代世界，竟还有看美国大片的感觉，生化武器，向来灭绝人性。
“对，是药。”
张大力惊讶地看向晋立，“外村人被捉进来后，便会服食一种药物，每天一碗，约莫七天左右，我们便看不到他了。”
“起初我们不明所以，但当这消失的外村人，与出现的妖物数量一致时，便很容易猜出来了。”
“我们亦曾想方设法传出消息，但消息传出后……”
“消息传出后，无人理会，甚至更坐实了你们的癔症，从而使得医神的香火更盛。”晋立叹了口气，“衪是有心让你们传出消息的。”
张大力颓然点头，看向晋立的眼神越发明亮，这位神灵果真是料事如神。
“是，只恨当时没看穿这点，又怎么会有人相信，可以用药把人变为妖物。”
“说出这种话的，不是得了癔症，还能是什么。”
若非我是穿越过来的，我也不信……
不，若非是美国大片看多了，决计是不信的。
不过这药人为妖的能力，还当真有些牛叉，绝不比糖虫逊色多少，就是不知道这药，好喝不？
拼着有灵霄宝殿在，能喝上几碗？
“上神，您现在是不是就带着我们杀出去，诛了那个邪神？”张大力无比渴望。
“如果我们现在诛了邪神，你有把握，道清这来龙去脉，并让张村人都信你？”
张大力的渴望滞在了脸上，然后便是苦笑，谁会相信一个癔症说的话？
“但，但……但这邪神，总归是要诛的啊！”
张大力急道，若是实在没有办法，先诛了再说，这也是一种方法。
难怪叫大力，这孩子果然有些莽。
“哥，你是什么想法？”五丑问道。
在哪里吃就在哪里拉，这异世界的神灵，怎么那么喜欢在自己的庙里搞事，灯下黑？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衪喜欢在庙里吃东西，那我晚上就去踩踩点，看能不能分到一杯羹。”
既然还有方法，为什么一定要莽过去呢？
现成的工具，不用白不用，而且显神迹，最好还是要恩威并重，让人信服。
实在没方法了，再莽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