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柒捏起一些烟灰被洒到方相面具上,竟然发出滋滋的声音,并冒出一阵阵白烟。
而桌面上平铺的烟灰则在慢慢移动变形,最终像是沙画般慢慢地出现一个人影。
云秋策伸着脑袋,瞳孔慢慢瞪大。
长头发……是个女孩?
瓜子脸……清秀的眉眼……
突然,刘华痛苦地捂着脑袋,记忆片段一寸寸地返回到他脑海中。
“我想起来了。”
话音落地的刹那,桌上的画也完成了,是一个长发垂肩的女孩形象,然而只有头发,脸部却是空空如也。
“这是怎么回事?”云秋策叫出声。
云柒却很平静,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目光定定,像一面温柔的平湖。
“看起来像是个女孩,怎么没脸呢?”云秋策话音刚落,桌面上的画面就变了,从刚才的长发披肩的女孩形象变成了头发根根竖起的男人形象,依旧没有脸。
接着又变成了耄耋老人,手中还多出了一根拐杖,然后又变成了流着泪嘴巴却笑开了的男孩形象。
云秋策困惑地捂着脑袋,“这是鬼界的百变大咖吗?小柒,是不是你的法术弄错了?”
云柒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刘华,“你也想起来了?”
“是……”刘华盯着桌面,青白交错的脸上满是错愕,“可是当时我看到的就是第一次出现的女孩形象,她也没脸,脑袋前后长的都是头发。”
“这是怎么一回事?无脸鬼,性别不定,年龄也不定,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种鬼。”
“这是怨鬼。”云柒说。
“怨鬼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能说是什么玩意儿,是鬼的一种,并非是生灵死去后的魂魄所化,而是意志、信念等精神力量凝聚所化,之前叶朝晖杀死那么多小猫,小猫的怨念化成大黑猫,大黑猫就是怨鬼。”
“哦。”云柒这么一解释,云秋策顿时就明白了。
“可是那大黑猫好像并没有很厉害的样子,而且你也说了它只要报了仇,怨念就消散了。这怨鬼却针对你,是不是跟咱们有什么过节?”
云柒眉头紧蹙,怨鬼和其他的鬼不同,因为是由怨念生成的,所以没有具体的类别,被虐杀的小动物怨念可以化成怨鬼,其他的怨念也可以化成怨鬼。
“一般情况下怨鬼是由恐惧、愤怒、杀戮等负面情绪集聚而生成的,所以并不固定,这个怨鬼到底是谁我也说不准。”
“她找上我的时候好像说了一些充满怨念的话,说是要让这个世界变成人与鬼同行,让人永远活在对鬼的恐惧之中。”刘华说。
“哦,这样啊。”云柒歪了歪脑袋,脑海中灵光一闪,“怪不得要拍照片呢。”
“小柒你明白了?”云秋策问。
云柒点头,“她让刘华拍照片并不是只是针对我,而是要将照片公布出来引发大家的讨论,让更多的人相信鬼魂的存在,我只是一个突破口而已。当然了,这个家伙肯定也是讨厌玄师的,所以才会诬陷说我逼人下跪。”
“哦。”云秋策想了想,又说:“第一张照片说我们狮子大开口,索要大额报酬,逼得人家下跪祈求。第二张照片又曝光了地狱恶鬼,我们也站在旁边。她从来没有说我们是骗子,反而肯定了我们玄师的身份,然后又曝光地狱恶鬼,就是让大家相信玄师是真的,鬼也是真的。因为有鬼,所以才有玄师,一切都对上了。”
云柒抿着唇,重重地点头,和云秋策交换一下视线:“所以对方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相信鬼的存在。”
云柒虽然是玄师,但是包括她在内的所有玄师都要秉持着一定的保密原则,不会过多泄露玄学、鬼怪的信息,让人们始终保持敬畏之心。
这也是不同世界相安无事的基本原则,所以有些人不相信玄学,云柒包括其他正统玄师都不会强求他们相信。
如果每个人都相信了,问题反而大了,因为人有好奇心,有贪心,总渴望征服他们未知的领域,而这必然会带来恐慌甚至带来灾难。
“对方想要曝光鬼,难道对方是……”云秋策想起了一个诡异的猜测。
“对,她是由人们对鬼神的畏惧之心而化成的怨鬼,怨念畏惧会产生排斥敌对等情绪,所以这个怨鬼的目的就是证明鬼的存在,让人更恐惧。”
“哇,还真是有点变态呢。”云秋策说:“也就是说他仇恨的是怕鬼,厌恶鬼的人,我不怕鬼,所以他不会来找我这样的人。”
“你怕呀,你见到我的时候还很怕呢。”一直没说话的刘华突然开口拆穿他。
云秋策顿觉没面子,“我那是偶尔怕,大多情况下我是不怕的。”
“如果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鬼的存在,那么他不会只搞这么点小动作,肯定会做其他的。”云柒刚说完,云秋策的手机就响了。
是个陌生号。云秋策莫名其妙地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某某周刊的记者,我想采访你一下,主要是关于网上那张照片,想让更多人了解到玄师和玄学背后的奥秘……”
“天机不可泄露,你要是真想了解玄学,那我就告诉你,玄学就是人心中的一面镜子,经常自省反思校正,不做狂妄背德之事,就不用敬畏鬼神。”
说完云秋策就把手机给挂了。
得意地朝云柒挑挑眉,“你觉得叔叔刚才那番话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内涵?”
“嗯!”云柒仰起头,十分捧场地给他一个灿烂的笑脸,“叔叔说得太棒了。”
“可是你明明怕鬼呀,也没有很厉害的样子,估计就嘴皮子厉害。”刘华再次无情地揭露他。
“哎,你这鬼怎么回事?”云秋策正想教训刘华一顿,手机又是一响,是段青松发来的信息:
“你看看这个。”
下面是一个链接。云秋策点进去,竟然是一个直播页面,名字是“荒宅探秘”四个字,直播刚开始,还没有进入正题,主播正在呼吁大家关注,献爱心。
云秋策就退出直播,来到那人主页上,发现之前发布的也都是荒宅探秘的视频,主题都是废弃的医院、酒店、疗养院和村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