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贾母这作态,贾赦明白,她是看压不住自己,就想走怀柔路线了。
要是原来这招还行的通,可现在贾赦对贾母已经没了那份孝心,贾母再怎么放低姿态,贾赦也不会心软的。
看自己说了这么多,贾赦还是不为所动,贾母心里更气了。
贾母心里咒骂贾赦,【这混账东西,真是半点孝心都没有,自己都这么说了,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贾母面色难堪,不过还是继续说下去了,“赖大这事办的是不妥当,不过赖嬷嬷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实在不宜太过苛刻,我看这管家之位还是让他继续干着,我会叮嘱他好好当差,一定将功补过。”
贾赦当然不愿意,自己这次抓住机会,当然要把赖大弄下来,管家这位置,还是要自己人上去才行。
“母亲说的什么话,赖大犯了这么大错,儿子饶他一命已经是给他恩典了,怎么还能让他继续当管家,他这次可是对父亲大不敬。”
贾母本来是听了王氏的话,想试试对贾赦怀柔,看能不能继续哄住他,可没想到贾赦现在是油盐不进。
看贾赦这样,是铁了心要收拾赖大,加上他又抓住把柄,贾母只能咬牙放弃赖大。
“那好吧,赖大不行,就让他弟弟赖二顶上,这总可以了吧!”
虽然放弃赖大,可大管家之位这么重要,贾母还是要安排自己人,正好前几日赖嬷嬷说想让赖二去宁国府当管家。
贾敬现在已经开始沉迷道法,只是他妻子还在,他只在家里寻仙念道,还没有去玄真观出家。
贾敬妻子虽然嘴上敬着贾母,实际宁国府的事贾母还插不上手,不像后来,贾敬妻子去世,贾敬出家,贾珍是个荒唐的,被贾母捏的死死的。
所以贾母虽然答应了赖嬷嬷,可一时半会还使不上力,正好赖大废了,贾母就想着干脆让赖二接着当荣国府大管家之位了。
可贾赦还是不肯,他好不容易抓着机会废了赖大,当然不能继续看着赖家人继续管着荣国府。
“母亲不必说了,管家之位我已经有主意了。”贾赦直接拒绝了贾母的提案。
贾母一听,当场大怒,“放肆,我还没死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当真是太猖狂了。”
贾赦冷冷的看着贾母,“母亲,您也别老拿孝道来压我,您得知道,女子还有三从,夫死从子,父亲走了,我就是这国公府的当家人,像这种事本来就该我做主的。”
“大管家一事您就不用管了,当年寿管家做的就挺好,本来他没到养老的年纪,我会派人把他叫回来,自从赖大管事,府里那些下人都没了规矩,正好让寿管家回来好好管教下他们。”
寿管家就是贾代善在时贾府的大管家,他从小就跟着贾代善,等贾代善接观国公府就是荣国府的大管家,就是贾代善一死就被贾母打发了。
贾母不愿意,那阿寿就是个老狐狸,而且一心只为贾家,到时肯定只会听贾赦的,不会站自己这边。
“阿寿已经去养老了,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吧!你要不愿用赖大,大不了在府里重新挑一个就是,这么大的国公府,难道还选不出一个管家?”
贾赦是铁了心要找回寿管家,贾母说什么都没用,“母亲不必多说,儿子主意已定,您好好歇息,儿子就先告退了。”
说完就扬长而去等贾赦走后,贾母气的砸了手中的茶碗,“混账至极!混账至极!”
贾赦虽然没看到,但也能猜到贾母的样子。
回到自己院子,贾赦就交代林之孝去把寿管家请回来。
又把白嬷嬷叫来,“白嬷嬷,去准备点礼物,我明日会带琏儿去青莲书院拜访岳父大人。”
白嬷嬷听了喜笑颜开,自从张氏死后,贾赦就跟张家断了联系,张家见不惯贾赦那浑浑噩噩的样子,没了张氏中间调停,贾赦也觉得张家假清高,一股子酸气。
带累的贾琏也好几年没有去张家,跟外祖家生疏的很,反倒这几年跟着王氏去了王家不少回,跟王家比较亲密。
白嬷嬷看着这情况,心里当然着急,她是张家过来的人,当然不想贾琏跟张家疏远,可她一下人,对这情况也没办法,而且以前贾赦也不是听劝的人。
现在看贾赦振作了,还要把贾琏送到张家入学,白嬷嬷高兴的很。
“老奴这就去准备,一切就按夫人以前准备的旧例可行?”
贾赦挥挥手,“就这样吧,你直接去办吧!”
第二天一早,贾赦起床后就去看贾琏,毕竟还是一孩子,突然换了环境贾赦怕他哭闹不适。八壹中文網
没想到贾琏还挺适应的,贾赦一想也是,奶娘和熟悉的下人都跟着,应该不会不适应。
贾琏这时刚刚起床,他的丫鬟正帮他穿衣服,可能是没有睡醒,还不停的搓眼睛,贾家基因不错,看上去挺可爱的。
看到贾赦过来,贾琏一脸害怕,往帮他穿衣服的丫鬟后面躲。
贾赦回忆了下,以前原主见贾琏,每次贾琏都表现的畏畏缩缩,原主看他那样就会生气,可一孩子懂什么,他越生气贾琏就越害怕,时间一长,贾赦就越发不耐烦看贾琏了。
不过现在的贾赦挺喜欢孩子的,看贾琏那样,也不生气,而是和蔼的笑了笑,“琏儿,过来,你是男子汉,怎么能躲在女人背后,我是你父亲,快到我这来。”
贾琏还是不肯出来,他的奶娘赵嬷嬷连忙请罪,“老爷别见怪,琏哥儿在那边,也没见过什么人,胆子有点小。”
贾赦皱眉,想想孩子还小,还是慢慢来吧!
本来他是想着和贾琏一起用早饭的,可看贾琏那样,只能打消这个主意,怕把孩子吓的吃不下饭。
“你们先给琏儿用早饭吧,等下我要带他去看望他外祖父。”赵嬷嬷连忙应下。
贾赦回到自己院里用完早饭,没等多久赵嬷嬷就带着贾琏过来了。
看贾琏一直牵着赵嬷嬷,贾赦皱眉,“琏儿,等下我们会去你外祖父那里,你都6岁了,赵嬷嬷就不跟着去了,带上你的小厮就行了。”
贾琏一听赵嬷嬷不能跟着自己,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不过可能是太害怕贾赦,贾琏也不敢闹,只一直哭个不停。
贾赦对孩子挺有耐心,前世他儿子就是他一手带大的。
他走到贾琏面前,蹲下摸着他肩膀,“琏儿,你可是一个男子汉,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掉眼泪,你好好听话,等从外祖父那里回来,父亲就带你去逛夜市如何。”
大周朝商业兴旺,晚上夜市也很红火,是没有宵禁的。
贾琏毕竟就是一孩子,听到可以去逛夜市,马上就破涕为笑了,对着贾赦连连点头,“琏儿听父亲的话。”
贾赦高兴的摸摸他的头,亲自抱着他出了门。
往常贾赦出门都是骑马,今天因为有贾琏,就坐了马车。
马车很快就到了西郊,青莲书院就修建在这的山上。
张府本来是在京城里面,可后来张老太爷告老,就到了这西郊山上开了青莲书院。
后来又有了太子谋反之事,张家老大和老二都被迁怒,丢了官职。
张家没了官爵,索性就举家迁到这青莲书院旁,张家俩兄弟都是两榜进士,学问也扎实,就都在书院里做教习。
贾赦昨天就派人送了拜贴,知道自己不被待见,他特意写上携子贾琏拜访。
张家对贾琏这个外甥还是心疼的,张家家规严谨,男子40无子方可纳妾。
所以张氏也没有庶出的兄弟姐妹,就两个嫡亲的哥哥,当时贾代善以救命之恩帮贾赦求娶张氏,张家人都不怎么甘愿。
可张氏不忍让父亲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主动同意嫁给贾赦。
张府现在就在书院旁边,贾赦带着贾琏下了车,贾一去找门房通报。
贾一他们已经上岗了,现在贾赦出门都让他们轮流跟着。
贾一通报后,没多会儿就看到张家二哥张成信出来了。
贾赦连忙上前,“见过二哥,琏儿这是你二舅舅,赶紧给二舅舅问好。”贾琏连忙上前鞠躬行礼。
张成信对贾赦有气,但看在贾琏的份上,也不好太过冷淡,只能冲贾赦点点头,然后一把把贾琏抱起来。
“几年不见琏儿都这般大了,赶紧跟舅舅进去,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可想你了。”
看张成信抱着贾琏往里走,贾赦连忙跟上。
等到了正院,就看见张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在那等着。
看见贾琏被抱进来,老夫人连忙上前接过,“我的乖乖外孙,让外祖母好好看看。”
看到贾琏想起去世的张氏,老夫人不禁泪水流了下来,“几年不见,琏儿都这般大了,要是你母亲还在,该有多高兴啊!”
张老太爷也很感伤,但贾赦还在,他还要好好教训下贾赦。
不过对子言父,则是无礼。张老太爷先把贾琏打发去后院。
“好了,你也别哭了,琏儿一大早就起来赶路过来,应该累了,你带他去你院里歇息下,顺便去见见他两位舅妈和那些兄弟姐妹们。”
老夫人点点头,从头到尾都没搭理下贾赦,贾赦请完安,尴尬的站在一旁。
贾赦心里咒骂原主,留给烂摊子给自己,不过占了人身体,还是帮他解决这些事吧,而且原主确实对不起张氏,被刁难也是应该的。
等老夫人走后,张老太爷看贾赦一眼,“将军大人请做吧!老夫现在已经是一介平民,当不得将军大人的礼。”
贾赦连忙又行礼,“岳父大人息怒,小婿知道自己前几年太过荒唐,让岳父和舅兄生气,但小婿现在已经悔悟,以后一定改过自新,请岳父大人和舅兄原谅小婿。”
贾赦这么直接,而且姿态这么低,张老太爷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再说女儿虽然死了,但是还留下外孙,要是对贾赦逼迫太过,万一他迁怒孩子就不好了。
“也罢,你既然能如此说,想必确实有所悔悟,你先坐吧!”
这次贾赦不推辞了,直接坐下,刚刚一直没说话的张大哥张成礼这时发话了。
“将军大人这次来是有何贵干?”听他这话,贾赦知道他还有气。
“大哥直接叫我恩候就好,当不得将军大人的称呼。”贾赦对张成礼抱拳说。
“小婿这次来是有求岳父大人,说来惭愧,小婿前两年浑浑噩噩,只管自己,对琏儿也不怎么上心,前几日才发现,琏儿都已经6岁了居然一字不识。”
张老太爷和张成礼听了这话皱眉,张成信一脸不可思议的问,“怎么可能?”
贾赦故意摆出一副难过的表情,“二哥有所不知,自从妍儿去世,我母亲就把琏儿接过去教养,平日里琏儿都是跟着我家二弟妹,没想到她居然……唉!”
听到这话,张成信不由撇嘴,不过这毕竟是贾家内部的事,他也没多嘴,免得到时不讨好。
“我想着岳父您开着书院,就想把琏儿送到这来,求岳父收下琏儿,好好教育他,小婿拜托您了。”
说完贾赦就站起来,对张老太爷抱拳深深一躬。
张老太爷没说话,张成礼摇摇头,“恩候你搞错了,咱们家虽然开了书院,但只收已经中了秀才的学子。”
贾赦尴尬了,他只知道张家开了书院,没详细打听过里面招生条件,他想着贾琏是张家亲外孙,肯定不会被拒绝的。
看贾赦一脸尴尬,张老太爷笑了笑,“成礼,你就别逗恩候了。”
“恩候,虽然琏儿不能去书院,但可以来我张家读书,我现在每五日才会去书院讲学,剩下的日子都在家里,我可以亲自给琏儿开蒙。”
贾赦一听,喜出望外,连忙上前鞠躬行礼,“小婿代琏儿谢过岳父,那就有劳岳父多多费心了。”
谈好贾琏入学的事,张老太爷看向贾赦,试探的问他,“恩候,妍儿过世已经好几年了,你家里如今可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