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子真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保持着中立的冥府，此刻会突然为了区区一个鼠妖站了出来。

这实在是难以相通。

不过他虽然不去纠结牛头马面了，可没代表他会就此放弃那齐有钱。

但焦怀玉也依旧毫不相让地说道：

“可你也说了这是以后吧，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怎么能拿到现在来说呢？他现在也只是偷了点东西而已，即便有问题也只是责罚一番并且驱除出江城罢了，还不至于杀死吧？”八壹中文網

无论是特别行动队，还是一些修士内部，都会出现像是欧子真和齐有钱的问题，只不过那些妖怪多多少少都是因为偷窃或者其他什么的事情而被打死的。

即便罪不致死，但因为是那些小妖怪犯错在线，即便被他们抓到甚至最后迫害而死，也只能算是惩治过度，失手而死。

所以即便妖族对于城市里惨遭迫害的妖怪颇有怨言，但碍于对方这些人都有着借口的原因，最后也都只是让这些人受些惩罚而已。

再加上城市里的妖怪大多数都是地位低下的小妖，实力本就羸弱，即便被打死了，也不会引起外边的大妖多少的共鸣，毕竟这些事情并不会威胁到他们大妖的地位，而妖族真正有说话权的也是这些大妖。

在他们看来，特别行动队也好，人类修士也好，对城市之中的小妖出手只是因为对方弱小容易欺负罢了，这些人并不敢在他们的面前如此放肆，所以在事情没有危害到他们的生存领地时，这些人也只是颇有微词而已。

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即便欧子真并不是对什么大妖出手，可牛头马面并不比那些大妖的威慑力差，尤其是面对着对方要保下来的鼠妖。

“如果你真的继续动手的话，这次必定会出很严重的问题！”

焦怀玉再次铿锵有力地警告道，她是真希望欧子真能够清醒过来。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欧子真就像是真的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一般，没有继续露出凶狠的目光，而是重新收起了佩刀，无奈地摊了摊手道：

“呵，既然怀玉也如此坚持，那这次就当作是给怀玉一个面子，放了这只鼠妖吧。当然，如果他下次偷东西在被抓到，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知道吗？”

欧子真的后半句话像是专门对着地面上的齐有钱说的，即便被砍了好几刀，胸口上留下了深深的口子，地上还流了一滩血，但妖怪毕竟是妖怪，只要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齐有钱仍然能忍着疼痛缓缓从地上支撑起来，只不过终究是失血太多，受伤太重，最后还是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对此，焦怀玉仍旧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已经收好了刀重新退回到队伍之中的欧子真，后者就是有所察觉一般，桀骜不驯地笑了下，摊了摊手道：

“怎么，怀玉难不成不相信我吗？我既然说了放他走，那就是放他走了。”

“哦对了，我刚想到一个可以直接揪出凶手的方法，为了能够抓到凶手，剩下的事情就暂时交给怀玉打理了。”

欧子真拍了拍衣服，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全然不在意，仿佛和他无关一般，最后对着躺在地上的齐有钱笑了笑，留下了一句话之后，便带着剩下的几名队员撤出了结界。

见到欧子真退了出去，焦怀玉才勉强松了口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组织中被列为禁地般的君府庙就在这江城和周围几个城市的交接地带。

江城以及周边的几座城市，某种意义上来说都能算作那位府君大人所保护的地方，如果真在江城里无缘无故杀了一些小妖，这不就相当于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闹事？

事情闹大了不说，到时候难免会不好收场，而首当其冲遭殃的必定是她和欧子真以及这一队队员。

焦怀玉可不想因为欧子真的事情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只是欧子真今天见到鼠妖齐有钱后突然变化的态度，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在她的印象之中，欧子真无论是在作为学员时亦或者是加入了特别行动队后，都未曾像过今天这样情绪不受控制的想要杀死齐有钱。

当然也许也有可能是因为曾今未曾和妖怪打过照面，也有可能只是她想多了。

焦怀玉思考着，已经走到了齐有钱跟前，从腰间的包包中拿出一粒药丸，丢给了仍然躺在地上的齐有钱道：

“这是治愈伤势的药，今天是我们特别行动队的错，这药只能算是弥补你的一点损失，不过回去以后我会向上级领导反应欧子真的问题。”

面对着牛头马面，焦怀玉也只能先说些客套的话，然后重新看向牛头马面道：

“抱歉，今天多有得罪……”

牛头和马面互相对视了一眼，摆了摆手，开口打断道：

“无妨，我们能否和你打听点消息？”

……

在焦怀玉和牛头马面走了之后，那如同罩子一般的水帘缓缓撤去，但也如同焦怀玉所说的那样，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在一道巷子里面，齐有钱气喘吁吁地倚靠在地上，衣服上下都被血迹染红，显得极为恐怖。

但好在服用了焦怀玉给的药以后，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不少，只不过现在依旧虚弱的没法动弹，毕竟那药虽然有很强的恢复能力，可恢复伤势的作用同样也需要消耗很多的能量。

齐有钱现在只能勉强靠着墙壁喘着粗气，好在手里的照片还能让他心中有些慰藉。

看着照片了胖胖的妻子，以及几个正在成长的孩子，齐有钱就像是照片里的自己一样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呼，还好今天没死……不然家里的小崽子们就没人养了。”

只要没死，一切都是好的……

“爸——”

在齐有钱看着照片时，远处几个长得和齐有钱有几分像似的年轻人跑了过来，看到浑身是血的齐有钱，不由得眼眶一红，担心起来。

“爸，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他们是齐有钱的孩子，之前看到这里被奇怪的结界给拦着了，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便等着结界撤了以后再过来看看，没想到老远地就看到了自己的爸爸浑身是血的躺在这儿。

“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扶我起来，我们回家去吧。”

齐有钱看着自己的几个孩子，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道。

被打了一顿又有什么的？

他们是鼠妖，即便在人类城市之中也算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而且鼠妖一般都会生个好几窝，所以一家好几口人。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活着就是最好的，只有活着才能让更多的家人一起活下去……

为了养活这么多人，除了齐有钱以外，这些逐渐有了能力的孩子都会一起出来帮忙捡点废品卖或者跟着他偷些吃的。

并非是齐有钱不去打工，而是即便去打工，对于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他而言，唯一的高收入就是去搬砖，可即便是搬砖赚来的钱，也依旧不够养活一家子人。

终究，他们生活在市井里的鼠妖一族，还是过上了偷鸡摸狗的营生。

所以即便知道这些事情被人类的修士或者特别行动队抓到很危险，可如果能养活一家子，能再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大娶妻生子，回到家以后还能和自己的妻子唠叨两句，对齐有钱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齐有钱的几个儿子搀扶着齐有钱，撬开了井盖，缓缓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最近听说府君让我们这些待在城市里的小妖都躲好别出门，会不会就是让我们躲那特别行动队的家伙？”

“鬼知道，那群家伙做事如此霸道，迟早会有报应的！不管怎么样，今晚回家后这几天都暂时别出门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