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小克莱恩:”
“我必须再强调一遍,我更喜欢“通灵者”这个称号。”
“你所发现的事情,对我非常重要。一位值夜者队长被污染,这超出了我所能处理的范围。”
“我已经将此事告知了黑夜女神,伟大的女神必然会庇佑祂虔诚的信徒,使他们不受到任何伤害。”
“我目前面临着一些事情,可能过来的时间会晚一些。你需要尽快的向黑夜女神进行祈祷,来消除这些隐藏的污染。比起队长,我更担心你受到的污染,根据我处理类似事情的经验,这种污染是可以极为隐蔽的在梦境中进行传播的。”
“不眠者途径的超凡者,都处于黑夜女神的庇护之中。而占卜家面对污染,是没有任何保护的。”
“我可不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了一件封印物。”
“最后,这件事在完全处理之前,我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
克莱恩反复阅读着眼前的纸张,总觉得那里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出来。
戴莉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可是,自己真的要向黑夜女神祈祷吗?会不会被发现塔罗会的秘密?
这种事情,他也无法占卜,对方位格太高,随意占卜可能会触怒女神。更何况这种级别的存在,自己占卜得出正确结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克莱恩在房间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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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界的一处极为隐蔽幽暗之地,一丛丛夜香草、深眠花围绕着一座仿佛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的哥特式宫殿,它细节精美,色泽黯淡,却不失华丽。
大厅最深处,“黑夜女神”坐在一张形制古老的高背椅上,依旧穿着那身层叠却不繁复的幽黑长裙。
长裙上的点点璀璨与宫殿穹顶、墙壁、圆柱上的辉芒彼此映照,营造了一片安静梦幻的星空。
脸孔仿佛蒙着层层薄纱的“黑夜女神”缓缓站了起来,沿台阶往下,走到了一朵盛开的深眠花之上。
在紫色的花瓣上,可以看见一个个投影,如同电影一般演绎着各自的故事。它们各有各的故事和经常,然而却绝不相同。
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花瓣上,可以看到一个黑发褐瞳,穿着亚麻衬衣,体型单薄,五官普通,轮廓较深的年轻人,正跪在蜡烛前面,默默的祈祷着。
女神万年不变的面孔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终于想起我了,来,让我看看,发生了什么。”
苍白而皙长的手指伸向了那片花瓣,紫色的花瓣脱离了花朵,轻轻的飞了起来,上面的内容愈发清晰和鲜明。
“真实造物主又想在我的城市发展信徒,还想降下神嗣?他污染了一位值夜者?”
“这不可能,邪神子嗣怎么可能诞生在一位凡人体内?让我看看怎么回事。”
“祂得到了0-08的协助?还有那位出逃的大主教因斯.赞格威尔,也在这里。”
随着花瓣越飘越远,黑夜女神的视角,投向了更加广阔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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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根市水仙花街2号。
正在祈祷的克莱恩突然感觉一股极为强大的视线,投向了自己的身体。
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秘密被完全洞察,变得透明而干净。他的身体,在这种压力之下完全失去了掌控,他甚至连思绪的转动,都变得极其缓慢。
下一秒,他感觉那道目光离开了自己,顿时全身如释重负。
“黑夜女神!”
这个一直存在于他想象中的神灵,第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那一刹那,克莱恩真实的感受到了神灵的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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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荆棘安保公司休息室。
伦纳德正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在自言自语。
“老头,你说我通知克莱恩之后,他会怎么做?”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想在他脑海中。
“他的秘密,远比你想象的更多。”
伦纳德撇着嘴,对这种回答很不满意。
“老头,你总是这么神秘,就不能直接告诉我,他身上到底有什么?”
“老头?老头?.....”
伦纳德在心里连声呼唤,可是那位正在和他聊天的老爷爷,突然失去了声音,不再回应自己的任何消息。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发际线很高的邓恩走进了休息室,手里还拿着一份电报。
“圣堂来电,让所有值夜者集合,看守查尼斯门,等候圣堂的特使前来,期间任何人不准外出。我已经让洛耀去通知克莱恩了,你现在就去查尼斯门后,检查封印物是否有异动,我想圣堂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发送这份电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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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根郊外,一栋包含青碧草坪的房屋。
它有着在九月初就开始凋敝的花园,有着暗红色的烟囱。
这栋房屋的卧室窗户后摆着一张书桌,上面摊开着一本普普通通的笔记。
一只略显苍白的手将笔记翻到了最初那页,然后不断地快速后翻。
笔记翻到了最后一页,发色暗金,眼睛瞎了一只,瞳孔深蓝近黑,鼻梁高挺,嘴唇紧抿,五官深刻如同雕像,没有丝毫皱纹的中年男子,用略显苍白的手掌郑重拿起一支古典的羽毛笔,正准备在笔记上书写新的故事。
正当他落下羽毛笔的一瞬间,那只笔仿佛有了灵性,疯狂的挣开了中年男子手掌,在纸上写出一行行极为潦草的文字。
“不知道为什么,黑夜女神的目光突然投向了这片大地,因斯.赞格威尔被发现了,如果他不能马上离开这个地方,那他的下场必然无比凄惨。啊,作为一个叛徒的大主教,他的下场想想都很可悲。”
“他那可怜而愚蠢的谋划,还没开始就失败了,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多么的讽刺!”
“还有那位可怜的邪神子嗣,我相信它必然会为黑夜教会提供一件威力强大的封印物。这样的结局,我想它一定难以接收。”
羽毛笔还想继续书写,因斯.赞格威尔已经一把抓住了它,用力合上笔记,大步走出房间,甚至房门都没有锁上。
他跳上系在河边的小船,手一挥,缆绳已经被切断。小船顺着河流,飞快的向下游驶去,眨眼间就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