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亚纳章鱼街,这里是整个岛屿,所有贫困和潦倒之人最好的去处,大街上布满了随时都可能死去的乞丐和游荡者。
在靠近郊外的一个地下室里,一群群衣衫褴褛的人或躺着,或坐着,眼巴巴的看着一位穿着黑色教士长袍的年轻人分发白色的“圣餐”。
这是用未经发酵的面粉加水搅拌,在加上一些神秘物体之后,直接上锅蒸熟,制作过程简单粗暴,但仍然非常受到当地人的欢迎。
黑夜教会虽然也会分发圣餐,而且比之更加精美可口。但是衣装不整,身体不洁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而能进入教堂,领到圣餐的人,不会饿着肚子过去。
年轻的传教士霍纳坦发完一大袋白面饼,脸上浮起一阵不正常的红色,随即丢下袋子,快步走出地下室,来到一楼大厅,顺着楼梯走上二楼,推开一间摆放着神龛的书房,跪倒在神像面前,四肢贴在地上开始大声祈祷。
神龛上摆放着一个全身缠绕着荆棘,倒吊在十字架上的独眼巨人,看起来惊悚而神秘。
年轻人匍匐在地上许久,脸上的血红才逐渐消退,他捂着胸口站了起来,嘴角已经沾上了缕缕鲜血。
就在他背后,一个身材消瘦,面色苍白中年人从阴影中缓缓勾勒出来。
“倾听者在聆听主的神谕同时,也会收到一定的伤害,这是主的考验。只有尽快提升自己的序列,才能逐渐掌握这种力量。”
e先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霍纳坦旁边,右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霍纳坦只感觉身体一凉,e先生的右手已经撕开他的长袍肩部,苍白的右手和他肩膀上的皮肤融合在一起。
他感觉一股岩浆顺着他的肩膀流进血管,顺着身体飞快的游动,他想要惨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几分钟后,e先生缓慢收回手臂,霍纳坦发现自己肩膀上皮肤光洁如新,没留下任何伤疤,自己的胸口位置,似乎多了一个心脏,大量的鲜血从中喷涌而出,让他有用不完的力气。
“你身上有主赐予的火焰力量,这很好,但是你不能熟练的驾驭它,甚至会被它伤害。我在你体内种下了一枚血肉种子,足以帮你抵御这种的伤害,你还可以短暂的变身恶魔,使用造物主赐下的力量。”
“好好使用这种力量,“a先生”是一个不会用脑子的蠢货,我希望你能变得更加聪明一些,主需要的是虔诚的仆人,不是蠢货。”
“e先生”的身体略显苍白,显然使用这种力量对他的损伤非常大。
“我已经召集了一千七百多人,为了防止走漏消息,我把他们安排在地下室不允许出去,同时给予了他们足够的食物,饮水以及金镑,让他们相信我们只是在做一次简单的祈祷。”
霍纳坦一边感受着身体中的力量,一边斟酌着回答道:
“现在的麻烦是章鱼街能召集的人,都召集的差不多了,警察虽然对人口丢失不怎么在意,但是大规模的人口转移,很容易被他们发现。另外,由于大量购买粮食,安排住所以及分发祈祷费,我们手里的金镑已经不多了。”
“不错,虽然你杀死了其他前来传播福音的信徒,但你的脑子比他们都好用。我会在港口制造动静,将警察吸引过去。至于金镑,你把提亚纳岛上可能拥有大量现金的人整理一份出来给我,我去拜访他们。”
e先生的声音很平淡,霍纳坦却深深的低下了头颅,等了很久,却发现预期中的惩罚并没有到来,只有淡淡的祈祷声传入他的耳朵。
“一切为了伟大的造物主!”
“一切为了伟大的造物主!”
霍纳坦一边在胸口划着倒十字,一边小心翼翼的抬头,发现e先生已经随着声音,消失在阴影中。
他感受了一下身体中的力量,发现自己从未如此强大。
在他服下“倾听者”魔药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极为愤怒,污秽的声音,这让他获得了强大而邪恶的超凡能力“操纵可以烧伤中序列强者的堕落火焰”。
但是这种火焰也会灼烧霍纳坦自己的身体,让他时时刻刻都处于血肉烫伤的痛苦中,甚至会影响到他的精神。
而随着e先生这枚血肉之种介入,他感觉自己可以随意的操纵这股火焰,那些让他害怕的值夜者和代罚者,这时候也算不了什么。
“赞美伟大的造物主!”
霍纳坦一边画着十字,一边走下楼梯,来到一楼大厅里面的厨房。
那里,几个粗壮的仆妇正在忙碌着,将大袋大袋的面粉搅合在一起,捏成一个个圆形的饼子,放入蒸笼开始加热。
霍纳坦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突然掏出一叠金镑,对一个正在切面的妇人吩咐道:
“去买一些肉来,做几桶肉汤。”
看见那位仆妇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钱准备往外跑,霍纳坦又吩咐道:
“不要在一个地方买,不然会引起警察注意的。”
那位身材壮硕的仆妇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露出一口黄牙: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子,我们这里但凡有点钱,警察就会找上门收税。就你们这些外来人不知道,还穿的整整齐齐。”
“话说你们的这个祈祷仪式,以后还办不办?我可是把我全家都叫来了,只想吃顿饱饭。如果有肉,那这辈子就值了。”
霍纳坦脸上浮出和蔼的笑容,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
“你们要是喜欢那就经常举办,伟大的造物主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
“我们这里的人都没念过书,也分不清什么造物主,黑夜女神,风暴之主什么的,反正你们是最大方的,那边只让我们跟着喊,连进去都不让,还说我们身上有味。”
身材壮硕的仆妇接过钱数了数,才小心翼翼的放进面前的口袋,生怕这钱被压坏了,又看了一眼霍纳坦,小声确认道:
“是买猪肉吗?全部买?这是不是太多了?”
“全部买。”
“哦,那得去剑鱼街,这边没有卖猪肉的,只有鱼,走路太远,需要坐出租马车去,来回要花4便士。”
看着妇人又开始唠唠叨叨,霍纳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就坐出租马车,赶快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