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江年尧的安全，赵捕头等十几名衙役留了下来，另外吴永贵还挑了一百名年轻力壮的青年汉子，留在这里帮忙。

搬粮和发粮需要不少人手，再一个，府衙里的人都是本地异族人，靠不住，江年尧打算届时全部换成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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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一切之后，大家又花了些银子，去集市上买了牛车和马车。

冰雪融化了，雪撬派不上用场了，这种交通工具少不了。

好在这几个月在七甘岭又是打猎、又是出租铺面，多少积攒了些银子。

一切准备妥当后，当晚就在郡守府或者西城门外，将就着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整合人马出发了。

江霄江瀚还有十三岁的江绍留了下来，正是锻炼他们的时候，自然得留下来协助父亲。

而江老夫人和董氏母女三人则跟着队伍一道离开。

姑娘家家的留在这里不安全，何况郡守府决定西迁，过不了两月他们也会离开昌宁城，前往新康城的。

西城门外，与古槐村村民们一道同行的，还有七甘岭下的那些村民，他们的安置地就在吉安县附近，一道上路，人多安全。

比起古槐村来，他们就惨上很多了，没有马车牛车，只能肩挑手扛。

不过已经够好的了，每家每户都领了足够两个月吃的粮食，郡守大人还说往后还能领到救济粮，对于走投无路的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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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支两千多人的队伍，很快就离开了昌宁城，蜿蜒行走在黄土斑驳的山坡雪丘间。

湛蓝的天空，高耸的雪山和盘旋的苍鹰，苍莽广阔，美而荒凉。

这就是肃安郡，这就是西部的黄土高原！

二月初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也把皑皑白雪晒得一点点融化。

入目皆是积雪消融的土坡，长着枯黄稀疏的灌木和荆棘，一看就知道水土流失特别严重。

积雪融化，道路泥泞不堪，连马儿走起来都打滑，上坡的时候马车上不去，还得人在后面推。

除了江老夫人坐在马车上，其它人全部下来走路，不一会儿，就个个身上溅满了黄泥。

“这种地方，到底种些什么作物？要靠什么生活？”

吴永贵裤腿上满是泥点子，叭嗒着早已没了烟的烟枪，望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土坡，眉头皱得铁紧。

光看那些低矮的灌木和荆棘，就知道土地有多贫瘠了，种得出什么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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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这些土坡高低起伏，哪里能开得出田地来？

水呢？

没有树木，没有河流，水打哪来？

真是越看越让人犯愁！

“没人种田，全靠放牧。”

白墨宸抬眸，远处雪山下，一群群的牛羊宛如飘动的云朵，颇为壮观。

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本地人的产业，他们这些西迁的平阳郡人，就是动他们一根草，都得要落得个被马拖死的下场。

“这些草场都是有主人的，我们不可能放牧吧？”吴永贵语气里满是无奈。

“是的。”白墨宸点头，收回视线。

望向眼前这些如波浪般起伏的土坡，“除了草场，不还有这么广袤的土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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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了这话，都沉默了。

先前听白墨宸说西部条件艰苦，个个都没当一回事，如今可算知道如何个艰苦法了。

原来，他们要生活的地方，便是这种被本地人遗弃了的、贫瘠又缺水的土坡。

他们不怕开荒，不怕苦累，可是没有水怎么种得出作物来？

只能寄希望于安置地能比这种地方好点，至少要有水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大家走了一天，傍晚时分选了处平地，准备在那里过夜。

帐篷搭起来后，大家便垒灶做饭。

石头肯定是找不到的，不过乡下人都知道怎么做黄砖。

随便挖些黄泥，三两下就做成了砖块，拿火一烤就变硬了，铁锅架上去稳稳当当。

先前拆村庄得来的木柴不多了，火引好后，吴永贵便指挥大家去山坡上砍灌木荆棘拿来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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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砍的时候特别扎人，不过还挺好烧的，全是干的，可见这个地方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下雨了。

昼夜温差大，泥泞的黄土地夜里又冻结实了，倒还干净。

大家伙儿吃过饭后，便铺好茅草垫子，准备歇息。

都走累了，很快营地里便一片安静，江雪珂和窝在白墨宸怀里，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她便昏昏欲睡。

而白墨宸这个时候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了，或许和江雪珂在一起，他能最大程度的放松，所以一会儿就睡着了。

‘啪～’

江雪珂正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击打在帐篷上面，立时惊醒过来。

现代多年的从警经验，让她的戒备有时候比白墨宸还要好。

她竖起了耳朵，方才没听真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