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你去看孩子吧,我来洗。”
苏大哥怕媳妇坐月子碰凉水以后落下病根。
苏大嫂笑的甜蜜,娇俏的白了他一眼,无奈的转身回屋,“好好好,你眼里只有小海了。”
嘴笨的苏大哥只能跟在媳妇后面,语穷的来回两句:“娘说坐月子不能下床碰凉水。”
她也知道,不过自从结婚分家以后,就是自家的小日子了。那家里没个女人操持家务,不就乱套了吗?
公公婆婆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虽然分家前就说了不帮忙带孩子,对两个儿子家都公平,但是现在老两口还能动,平时家里种的菜都会往两边送,即使她那弟妹都对老两口的做法没的说。
分家后每家一个月只需要给五斤粗粮,也不要钱,这放在哪都感觉不可思议。
苏大嫂盘算着自己和自家男人一个月能分四五十斤粮食,除去给公公婆婆的,其实足够了。
屋里小海包着小薄被睡得正香,苏大嫂也没抱起他,就温柔坐到床边看着自己瘦小的孩子。
苏大哥在家也是做饭的一把好手,只是他媳妇不愿意让他进厨屋,说什么村里人该笑话你了。
苏大哥可不搭理别人的看法,当初都是他给小妹在家做吃的,煮鸟蛋、下面条都是他从小干到大的,早就习惯了。
红糖被自己媳妇拿屋里锁起来了,四个猪蹄拿出来俩,毕竟坐月子嘞,要大补。
猪蹄先撂锅底烧焦猪毛,拿刀一剐就掉了,露出它白白嫩嫩的外表。
锅里放上葱姜蒜,炒煸出香味后,加水放猪蹄,不一会锅里“噗噗”的冒烟,苏大哥掀开锅盖,热气扑面而来,撒一把洗好的黄豆后给猪蹄翻个面,继续盖上锅。
他在家也闲不住,熬黄豆猪蹄汤的时候就去捡柴,背回来一大堆在院里劈柴。
苏大嫂透过窗户看到自家男人光着膀子卖力砍柴,再一次觉得自己眼光不错,一眼就看上了他。
听着自家男人的砍柴声,苏大嫂拿出压箱底的嫁妆——一块红布。
给自己做衣服太小了,红色喜庆,能给儿子做一套小衣服。
抿湿线对准眼,一下子就穿进针眼里了,在尾处打了个结,小孩子的衣服还是要自己做比较放心。
用眼睛丈量儿子的身高后,苏大嫂通过屋外的阳光给儿子做衣服,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母爱都透露着光芒。
她都入迷了,连男人离开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步履匆匆的苏大哥端着一个大瓷碗,“媳妇,快来喝汤。”
显然刚从锅里捞出来,碗里冒着热气,苏大哥急忙把碗放在炕上,手烫的直吹气。
“你就不能等它冷凉后再端过来吗,我瞅瞅烫着了吗?”
苏大嫂看着自家的笨男人,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埋怨他。
得到媳妇关心的苏大哥憨憨的笑,“没事,手上有茧子,没烫着,快来喝汤。”
苏大哥扶媳妇坐起来,苏大嫂尝了一口,瞪着眼睛问他:“咋没味啊,你放盐了没?”
“坐月子不能吃太咸的,我怕盐放多了猪蹄熬浪费喽,干脆就没放。”
看媳妇尝一口就皱眉头,他显得手足无措,“要不我去厨屋拿盐倒里面一点?”
你能想象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勾着头像一个落魄的大熊一样,在面前无措的感觉吗?苏大嫂能!
只能昧着良心安慰他,“汤还挺鲜的,这样挺好你也舀一碗喝去。”
“不用管我,你好好喝,锅里还有。”
苏大嫂碗里满满当当,两个猪蹄把汤都吸完了一口下去皮连着筋,特别有嚼劲,肉香经久不散。
苏大哥才不会和媳妇抢肉吃,他一个大男人喝点汤凑合一个杂面馍就行了,三两口咽完后,刷好碗就拿着鸡食去了后院。
后院有一只鸡,因为家里只有两口,按照规定只能养一只鸡,苏大哥家的是只母鸡。
等孩子长大一点就能吃鸡蛋了。
家里粮食肯定不能喂鸡,苏大哥砍柴的时候会砍一些草,有一种草的草籽鸡特别爱吃。
肥美的大母鸡在后院晃啊晃,确定苏大哥没有威胁后,撅着屁股叨他面前的草籽。
苏大哥家里其乐融融,苏母这边也在为孙子发愁。
祖宅里只有老两口,苏母关上门,对着屋里雕刻木头的苏父说:“这咋办,今天好几个人来道贺了,还拎着东西,两桌酒席不够啊?”
苏父头都没抬,专心给孙子雕刻玩具,“那就多办几桌。”
“死老头子,那不是钱,咱得有钱啊?”
苏母突然蹲到墙角的地砖下,挖出一块砖,底下是一个破手帕。
苏父一抬头就发现自家老婆子拿这个,木头气的都摔了,大声吼:“你拿这个干什么,咱不是说好了死都不会拿出来吗?”
苏母也很委屈啊,家里真的没钱待客了,“就那一点,等咱有钱后再添里面。”
破手帕被苏母缓缓打开,一声惊叫,“老头子快过来,玉不见了。”
苏父也很慌张,这可是关系到一家人的东西,手帕里是几张拾园大团结,玉佩不见了!
苏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自家老婆子,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拿出去卖了,或者告诉其他人了?”
“我咋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那玉咋不见了?”苏父气得背手不想看见她。八壹中文網
苏母还在地上坐着,看着手帕里的钱发呆,眼睛暗淡,嘴里念叨着:“玉咋没了,玉咋没了?”
苏父一把年龄,背佝偻着,“以后咋和橙橙交代啊?”
转头就和苏母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脸:“当初要不是,咱都活不下来,现在可倒好,玉弄丢了,我以后死了都没脸见人啊。”
“玉没了,我也没告诉其他人,再说了,这么多年,橙橙就是咱家的小闺女,谁来也没有用,我辛辛苦苦养她这么大,她就是我闺女。”
老两口最后还是动用了一张大团结,玉还是没找到能有什么法子?
只不过苏父愁着的脸一直愁着,苏母经常性的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