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两个孩子黏在自己身边闷闷不乐,他们想回家,苏橙摸着头安慰他们,“等姥爷好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周文还好,给他一本书他能坐一天,周阳耐不住寂寞,总是想出去撒欢,在这里不认识其他人,他又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一起玩,只能陪周文在家里看书。
两个孩子今年四岁,按道理该认字了,等过一段时间把两个孩子送到厉老师那边学认字吧。
四岁放到现代,她都被送到幼儿园了。
后面的几天,苏橙在家里陪着苏母说话,照顾苏父,闲的时候就给周东明写封信,有时候思念过于频繁,一天能写两封。
两个月前的信周东明应该收到了,不过一直没给自己回信,苏橙心里担忧,导致茶饭不思,吃的越发少了,人也逐渐消瘦。
苏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以为闺女既要照顾自己老两口又要照顾孩子累的,第二天就喊来大儿子帮闺女把东西拿回家。
等苏橙带着孩子遛弯回来就发现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好堆在一起了,苏橙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不知道的还以为逃难呢。
“娘,你这是干什么?”
苏母眼底都是心疼,“在家待这么长时间,你瞧你瘦的跟皮包骨头似的,娘不能拖累你,你爹现在也能下床了,你就赶紧回去吧。”
哪有嫁了人的闺女一直留在娘家的道理,苏父苏母愿意,村里的人也不愿意,就觉得老苏家的闺女不孝顺,在娘家白吃白喝。
苏母解释一回,解释两回,总不能天天解释,苏父也拄着木头棍出来了,他腰好的差不多了,但还不敢大幅度行走,站在门口扶着门框,“你娘说的对,我们又不是老的走不动了,要你伺候我们。”
任凭苏橙怎么解释,苏母始终坚持让苏橙回家,还顺手给她塞了几块钱。
叮嘱她:“在家吃好喝好,别担心我们,有事回娘家。”
在苏母眼里,哪怕苏橙已经嫁人有娃,但是依旧是他们的孩子,闺女回家母担忧,生怕她累着,苏母也没去送,看着苏橙牵着两个孩子逐渐走远。
她站在门口一直望,人都没影了,才不舍的擦擦眼泪把自家老头子扶回屋里。
苏大哥扛着所有的包裹,没等苏橙留他吃饭,在家里喝口水就走了,“妹子我先回去了,你嫂子和孩子在家,我不放心。”
说起媳妇儿和孩子,苏大哥一脸甜蜜,憨厚的挠着头,说要回去给家里做饭了。
苏橙也没办法留他,让他有空带着孩子过来玩。
送走苏大哥,苏橙把家里全部擦了一遍,周阳早就跑出去找狗蛋玩去了,周文在家陪着苏橙打扫。
“娘,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周文突然问起周东明,苏橙的心情也低落下来了,如果可以她也想周东明能早点回来。
“放心吧,过年应该能吧。”苏橙想了好久,倘若梦境是真的,那周东明现在应该还在执行任务,自己在梦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情报有变。”
可见周东明的警觉性很高,应该不会有危险。
为了安慰心情低落的周文,苏橙答应过两天去杜鹃家吃席的时候把两个孩子也带上。
“娘,谁要结婚,我们要去哪吃席?”
长这么大,周文还是第一次吃席,手里的抹布攥的紧紧的,眼睛都在发亮。
“唔,去县城。”
跟杜鹃约的那天,苏橙一早就把俩孩子叫起来,特地换了一身新衣裳,俩孩子穿的一模一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苏橙背上一个布兜,穿了一身蓝色工装,头发也盘起来了,拎着俩孩子走到供销社。
还好她们来得早,已经是秋季了,早晨草丛上都有露水,微风不燥,娘仨边走边说话。
“苏橙,你总算来了。”还没进去,苏橙就已经听到杜鹃激动的声音。
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妇女,衣着干净,身材还有些微胖,看起来和蔼可亲。
“这就是苏同志吧,我是杜鹃的娘。”妇女也迎过来,把苏橙请到一边。
“大娘,叫我苏橙就行了。”
仨人就在供销社里面开始“分赃”,苏橙带来的有五尺红布、两块香皂、一条红色带绣花的毛巾、还有一对耳坠。
杜鹃目不转睛,一眼就瞧上了耳坠,拿在手里爱不释手,这也太漂亮了,红色的金鱼弯曲身子,下面是长流苏,她敢说,县城没有一个人能买到这个耳坠。
杜母在给大闺女挑着能拿出手的彩礼,她相中了这块红布,但是旁边的香皂也好闻,俩闺女一人一个。
“鹃儿,你觉得这俩哪一个好?”杜母拿不定主意,转头问杜鹃。
“娘,这个好看。”杜鹃小心点摸着耳坠,在自己耳朵上比划。
可惜娘拿针给自己打的耳洞太大了,耳坠好像会掉,她噘着嘴问苏橙:“还有没有适合我的?”
苏橙沉默,杜鹃的耳洞有点大了,这种穿的不太适合她,她无奈摇摇头。
杜母觉得小闺女不靠谱,又想着大闺女都要嫁人了,一咬牙,“这些我都要了。”
除了杜鹃手里的耳坠,其他的杜母咬牙全包了,就这一回,给闺女当彩礼也有面子。
苏橙没给她多要,五块钱外加几张粮票,全部给杜母了,连那个耳坠也一并送出去给新娘子充排面了。
于是苏橙和两个孩子就被杜母高兴的邀请到家里去了,作为女方的亲戚,苏橙等会要跟着杜鹃一起去吃席。
路上杜母时不时的观察俩孩子,苏橙虽然疑惑也没问出声,还没到杜家,杜母迟疑不定,最后还是说出来:“苏橙,能不能让你的俩孩子来给我闺女当压床童子啊?”八壹中文網
这是结婚的习俗,新娘子那边要找两个活泼可爱的娃娃坐到新床上,寓意新婚夫妻能一举得儿,子孙满堂。
苏橙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跟周文、周阳商量了一下,俩孩子一听坐在床上还有钱拿,纷纷高兴的蹦起来。
“行,那就这么定了。”杜母正愁找不到娃娃呢,她家也是人少,亲戚也少,娃娃也比不上苏橙的两个孩子好看,特别是听说双胞胎,杜母的眼睛更亮了。
大闺女的彩礼和压床童子都找到了,杜母走路都是轻快的。
杜家在县城住,筒子楼下象征的扎了几个红花,苏橙才知道原来县城结婚也是这么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