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皱着眉头，快走了两步。
“对啊，你不能跟我们玩，走我们快跑。”
说话的男孩苏橙也认识，狗蛋。
之前闹得沸沸扬扬，说赵寡妇家里的虎子跟疯了一样，逮谁咬谁。
狗蛋她娘的手上就被咬的出血，这事还传了许久。
他拉住周阳，“我们走吧，我娘说他们一家都是坏种，不叫我跟他玩。”
周文护在弟弟面前，眼神警惕着树下坐着的赵虎。
以前他经常欺负村里的小孩，讨要糖果和吃的，周阳也被他抢过一回。
周阳被狗蛋拉着，小孩子的力气总归有限，狗蛋一使劲周阳不由自主的跟在他身后。
“哥，我们走吧。”当然周阳也没有忘记身后的周文。
一行人四五个小孩浩浩荡荡的跑了，周文眼尖，站在原地高兴的喊了一声：“娘。”
不远处的赵虎动了动眼皮，但是也没有把头抬起来。
哪怕他现在坐在树下，因为周文、周阳的阻拦，他也没有被其他人欺负。
“周阳，你干嘛护着他，他咬了我娘，我娘说他是一条疯狗，根本就不能靠近他。”
狗蛋把周阳当成自己最好的伙伴，结果这个好伙伴直接和自己站对面，保护他最讨厌的人了。
“喂，周阳，他是坏的，你再这样我们就绝交。”
小孩子生气不亚于就是绝交，一天不说话，或者以后不玩了。
周阳的行为彻底惹恼了狗蛋，他跺着脚非要周阳从自己和赵虎中间选一个。
“你就说吧，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玩了？”
周阳也只是觉得一群人欺负一个有些不公平，而且他们手里拿着雪球、木头棍子之类的东西。
娘说过，尖锐的东西万一砸到眼睛，以后就永远看不见了，成为一个瞎子，一辈子拄着拐杖。
周阳也解释不清，抓住在一旁看热闹的周文，“哥，你跟狗蛋说。”
周文一站过来，狗蛋的吊儿郎当的劲儿也收回去了。
他在家里见到他爹都没有这么怂过，看见周文完全不行。
自己虽然比周文大一些，不过狗蛋心里发怵，看见周文就紧张的不敢说话。
出口就是冷冷的解释，周阳半天没解释清楚的，周文三言两语说清楚了。
他抬起下巴，眼睛认真的看着狗蛋，“听懂了吗？”
听懂什么啊，什么危险什么受伤，狗蛋都快听困了，强咽下一个哈欠微笑着点头。
“我、我明白了。”
苏橙笑着招招手，周文、周阳撒欢的跑过来，其他小孩最害怕的就是看见一个不熟悉的大人，躲得远远的不敢出声。
“你们怎么跑这来了？”
也难为两个孩子了，穿得跟熊似的，还能跑这么远。
苏橙蹲下身擦干净两个孩子脸上的汗，拍拍他们的头，“我可是找了你们好长时间。”
“娘，狗蛋说我们玩捉小偷的游戏，我们一起来的。
他就是小偷，我们要捉住他，然后抓住他。”
周阳指着树下坐着沉默的赵虎，高兴的给他娘解释游戏规则。
这难道不是欺凌吗？
“你们两个砸了？”
苏橙虽然护犊子，但是也从来没有教过他们要欺负别人。
狗蛋他们几个站在原地东张西望，赵虎的身上还有雪，头发上也是白花花的一片。
“娘，我们没有，我拦着弟弟，没让他动。”
周文扯着苏橙的衣角解释，他也觉得几个人欺负一个不好，刚才就拉住了周阳，不叫他动。
“行了，咱们回去吧，以后不能这样知道吗？”
孩子如果现在不让他们了解懂得礼貌，等长大以后养成了坏性子，想改也改不掉了。
见到自己的小伙伴要走了，狗蛋鼓起勇气喊住周阳，“你怎么走了，我们还没有玩呢？”
小孩说话大人也不好插嘴，周文聪明机灵，转过身给狗蛋摆摆手，“我娘做了好吃的，我们要回去吃东西了。”
看着小伙伴慢慢走远，艳羡的狗蛋一脚把地上的雪踢散，噘着嘴又往赵虎身上扔了两下。
见他还是没动静，觉得真没意思，跟小老大似的叫其他人，“我们走吧，去其他地方玩。”
霎时间，这一片地方只有赵虎一个，他伸出胳膊，撑起冻得僵硬的身子，哈了一口气，缓缓走远。
“娘告诉你们，不可以欺负别人知道吗，你们的爹就是一个好人，所以你们两个小家伙可不能走上歧路。”
一路上苏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决定晚上回家就要给他们把故事换掉，多听点益智的。
“娘，什么是歧路？”
“就是不要欺负别人，但是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你。”
小孩子还能怎么办，只好一点点的教导他们。
俩孩子死活不肯回家，苏橙没办法，“要不找你大妮姐玩去？”
周家学不一定会出来，周大嫂现在是天天盼望她儿子有一天出人头地，考中状元。
“嗯，好，我想喝芝麻糊糊。”周阳在外面跑了一圈，嘴馋的跟他娘提要求。
“也不知道你吃哪去了。”苏橙抱怨了一句，把他们两个送到老周家门口，跟周母说了一句才离开。
家里林惠柔还在辛勤缝补，看见闺女红着一张脸回来，把线放到嘴巴抿了一下，穿过针眼。
“回来了吗？”
“没有，去老周家了，俩孩子乐不思蜀，根本就没有回来的心思。”
“小孩子都是这样，你三哥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天天不着家，我一天都见不到人影。”
林惠柔一手拿着布，突然抬头说了一句：“要我说，咱们过完年也去部队吧，你爹自己在那我也不放心。”
两人待在一块二十多年了，林惠柔心里挂念，总想着跟自己男人团聚。
“你也跟着一块去，带着俩孩子，等东明出任务回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你们娘仨。”
苏橙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唉，生来就是孤独的命，我也不稀罕男人了，以后就靠两个孩子替我养老送终吧。”
“呸呸呸。”林惠柔晦气的呸了几声，瞪着苏橙，“你爹娘还在世呢，说什么死不死的，快点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