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怨种助理宋均已经睡下了,这个电话打来时,他正梦见闻总给自己加薪。
迷迷糊糊拿过手机,一看见“闻总”两个字瞬间清醒,惊坐起:“闻总。”
闻祈年低哑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隐约还能听见逐渐远去的男女热闹声:“明天早上的会推迟,我去趟青城市。”
宋均下意识应下,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您是要去找奚白小姐吗?”
说完,他就觉得这问的像是废话。
“你明天主持大局,等我处理好就回来。”闻祈年看了眼时间,盘算了下,勾着唇心情很好,“不知道现在过去会不会吵到她睡觉,她起床气还挺重,你查查剧组的时间表发给我。”
吵到睡觉....
宋均微笑地看了眼床头的显示屏,无声地压下哈欠:“.....好的闻总。”
啪——
闻祈年挂了电话。
宋均咬牙切齿地查剧组行程。
他可真是个大怨种,奚白小姐就应该再气气闻总。
-
今天有早戏,奚白定了个闹钟,几乎是闹钟一响她就醒了。
姜离已经离开,今天新招的助理马上会来,姜离在京都还有其他的工作。她昨天和奚白说好,新助理小婷差不多会在奚白该起床的时间到。
“噔噔——”
门被有节奏的敲了两下,奚白想也没想便过去打开了门。
闻祈年站在门外,没戴那副好看的金丝眼镜,白衬衣似乎还是昨天那身,领口敞得更开了,浑身透着股靡废的散漫劲。
“怎么是你?”奚白愣住,往他身后看了眼。
“怎么不看手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奚白没看到小婷,关上门,男人的手突然抵住了门板。他身形高大,居高临下地挡住了她的身体,盯着她一瞬不瞬。
“昨天说的,我愿意。”
这一句我愿意,颇有点在婚礼上英勇奔赴不幸福婚姻的架势。
刚睡醒,奚白脑袋还有点眯愣,闻言还想了好几秒,闻祈年见状微眯起眼,嗓音低沉危险:“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我想起来了。”
奚白打断他,一手压着门,另一个肩头上的吊带随着肩膀高低的落差滑落搭在手臂,让光洁无瑕的肩头彻底曝光在两人的视野中。
顺着那个莹润的肩头,一条凹凸有致的锁骨上可以看见颈窝。
之前网上有段时间很火在锁骨和颈窝里装水,养小小鱼苗。
闻祈年喉间一片干哑,眸色深了深,感觉自己此刻就像那条鱼。
恨不得....溺死在她身上才好。
奚白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唇角轻勾,趁他分神,手下使上了力。“砰——”
门板擦着鼻尖关上。
闻祈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站在门外重新整理了下心情,他又抬手敲了下门,勾唇自顾自问道:“女朋友?”八壹中文網
回答他的是寂静。
男人摸了摸鼻尖,又在门外点了支烟,看着白雾缭绕,不知不觉也勾勒出奚白的脸来。他抵了抵牙根,咬着烟点点头。
真正的助理小婷进来时,很外向地跟奚白打了个招呼,“奚白姐,我刚在走廊上碰见个好帅的男人,人也好高,都得仰着头看他。”
奚白立马就想到了闻祈年。
倒也不怪小婷,闻祈年长着一张风流矜贵的脸,向来擅长勾惹小姑娘们。
奚白笑了笑:“是吗?”
“真的很帅!”小婷边给她利落地收拾包,边嘀咕,“就是看着不像什么会正经谈恋爱的人。”
.....
奚白在造型师的帮助下穿上了西方贵族的洋装蓬蓬裙,这样的裙子里边有个鱼骨裙撑,极其不方便,小婷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导演那走。
忽然,小婷低呼了声:“奚白姐,又是那个很帅的男人!”
“他居然坐在导演身边。”小婷感慨完,又疑惑地哎了声,“他看向咱们这儿了。”
奚白拎着裙摆看过去,闻祈年懒懒地坐在导演身边,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散发着一股矜贵高傲的气质。导演喋喋说着什么,他却偏头看向她,眼神极具占有性。
对视两秒,奚白淡漠地收回视线,从他面前走过。
“姐姐,早上好!”郁苏在另一头冲她招手,咧着大白牙很是明朗。
奚白也弯唇笑起来,那笑容秾丽灿然,快步走到他旁边:“早。”
聊天间,男生露出锁骨上的一道纹身,图样独特。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夸了句:“很好看。”
郁苏嘿嘿一笑,大方地把衣领往下拽了拽:“姐姐,你可以近点,看得清楚点!”
休息棚下,男人定定地看着这一幕,舌尖用力抵了抵牙齿,眉眼阴郁。导演暗暗往旁边挪了挪,好冷。
今天的最后一场是分别的吻戏。
彼时男主安抚女主在自己的新庄园里等待他巡查领地回来,两人正处于如胶似漆的热恋阶段,女主对于他时常外出的感到不满又不舍。男主出去一趟至少就是一周,偌大的庄园里除去佣人便只剩下她一个人。
又会看不到那张令她魂牵梦挂的面容。
男主说是要去巡视领地,可她心底知道,外出不过是男主去探望已经嫁人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妹的借口。听说,若不是顾及家族,男主是可以娶了这位继妹的。
不管如何,这两人面上都是彼此热恋的。
于是,他们在男主出发前热吻。
因为国内外审核尺度不同,在这里,郁苏只需要和奚白拍个多角度的亲吻,碰一碰嘴唇,摆好那样的动作就行。
导演讲戏到这里时,感到后背攀上一阵凉意,他边说边悄悄迟疑着看向摄像机后边坐着的闻祈年。
男人懒懒地陷在懒人椅里,眼尾勾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语调悠闲轻松:“看我干什么?继续啊。”
导演默了两秒,说:“其实你们也可以找个替身,我记得丛——”
他刚想说丛桢就和奚白长得很像,然而话到嘴边临要说出口了,角落里的副导演朝他疯狂摇头示意,猛然间想起来之前网上一直流传的闻氏总裁和丛桢的多年情谊。
但是现在他却明摆着心思都在奚白身上。
虽然导演搞不懂这里边的弯弯绕绕,但他还是非常谨慎地悬崖勒马,脑子飞快运转,立马改口道:“借位也可以!”
其实借位比替身上还要麻烦许多,要从多个角度摆出自然协调的亲吻姿势,还要能和下一个视角衔接起来,对演员和后期剪辑的考验都要大些。
为了不太过明显,导演硬着头皮看向布景中的二人:“有问题吗?”
郁苏看了眼奚白,笑容明朗:“我随奚白姐姐吧。”
奚白抬手理了理蓬松的裙摆,“不用,直接上吧。”
借位的话,后期观众收看的时候会觉得有点别扭的,多少是能看出来的。因为要避开,就能感觉到少了点什么情绪。
其实导演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不是国内不能播,他还想还原热吻。
但是.....
身后阴郁的氛围实在压得大气不敢喘,于是他忍痛正色道:“唉,还是借位吧。”
闻言,奚白正酝酿着充满爱意的情绪,闻言朝导演的方向瞥了眼,继而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四目相对间。
闻祈年脊背微僵,那双眼睛里漾着的少女爱恋太过炙热熟悉,叫他不由得心神摇晃。
开拍。
郁苏坐在马车上,他从车窗里露出那张英俊的脸颊来,奚白立在车边,微扬头望着他,一双莹润的桃花眼里满是爱慕与浓重的不舍,一秒入戏。
郁苏差点以为奚白真的是喜欢他的了,茶褐色的眼睛柔和下来,修长的指尖轻挑起少女白皙的下巴。他单手撑着窗框,倾身贴近了那张灿如桃花的秾丽面容。
接下来就是要摆个动作定两秒,再偏头换几个角度反复。
可是下一秒。
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臂忽然勾上了他的脖颈,奚白踮起脚尖,温热的唇瓣相触,她迎合上他的亲吻。
郁苏怔了,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微微侧头配合着她的动作。俊男美女马车前相拥吻,太是羡煞旁人。
摄像机围绕着两人移动,一时间片场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其他人是因为沉溺在美好的画面中,而导演打了个哆嗦。
他们不知道闻祈年是为谁而来,可他知道啊!李导跟他多少年的老朋友了,现在眼看着又要成难兄难弟了.....
他胆战心惊地侧了侧头,用余光偷看闻祈年。
男人唇线紧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的,坐姿从懒散到脊背笔直,脸色也变得森冷,肉眼可见的恼怒。
再看拍完戏的奚白,正和郁苏靠在摄像机前看着刚拍的效果,半点目光都没有分过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总不能是高冷女明星和她的舔狗总裁吧。
导演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跳,自顾自地甩甩头,一道低沉冷漠的轻嗤响起,闻祈年要笑不笑地睨着他:“你也觉得不好?”
“啊.....”
“还要再来一次?”男人声音似乎有点艰涩,但逼人的气势却又让导演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抛开。
他在想什么,京都闻家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会失落,像他们这样的人要什么还不都是手到擒来?
导演啊了声,忙不迭摇头:“不不不不来了。”
闻祈年在显示屏前坐了会儿,年轻女人始终没有看他,她笑靥如花地和其他人攀谈,有说有笑。萧瑟秋风起,掀起庄园上空猎猎长旗,也吹得男人眼底笑意消散。
-
拍完分别戏份,奚白又拍了几场回忆杀里的初遇画面。
女主娜尔莉莎黛丝和她的经历有点相似,在见到男主维利克后,一见钟情,而后又凭借着自己的一点小心机,成功出现在了维利克的身边。
唯一不同的是,娜尔莉莎黛丝从一开始就能很好的掌控真心。又或者说,她喜欢的人,为之失神、一见钟情的人并不是男主维利克,只是那张跟已逝白月光长得十分相似的脸。
少女时期的情窦初开,感情如同烧开的水热情奔放。她爱那个白月光,爱到连和他长得很像的人,都会忍不住付出感情。
这是奚白没有体会过的情感,她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明明很爱,却要找别人。即便是一模一样,那也不是同一个人,不是自己深爱的人。
但想到闻祈年,她多了几分掂量。现实中存在,就说明肯定是有一定合理性的,她还需要多去揣摩。
下戏后,夜色已然落下,小婷和奚白一起回酒店准备休息。
电梯里她得了空,拿出手机回复微信消息,几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也蹦了出来。
【房间号11111】
【通过下微信好友申请?】
她看都懒得看一眼,随手划走。
周知敛:枝枝,复出第一天拍戏感觉还好吗?!
奚白想了下:还不错,男主演很帅。
那边没回复,恰好电梯门也开了,她收起手机走出去。
手机震动显示有来电时,奚白头发恰好快要吹干了。她放下吹风机,看了眼那号码,而后拨弄着头发来到门口,从猫眼里看见男人垂首靠在对面走廊的墙上,手机举在耳边,衬衣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扣得严严实实。
他眉眼低垂,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瞧见他因为迟迟没有等到接听的电话而紧绷的下颌。
但下一秒,他似乎察觉到奚白的视线,抬头看过来。
奚白打开门,没什么情绪:“有事?”
话音刚落,男人高大的身体就覆了过来,他跟了进来,大手揽着她的腰肢拥着她往里边走,反手关上门。
“砰——”
奚白推了下他的胸膛,手感坚实,没挣开。腰间的禁锢反倒更紧了,将她牢牢锁在男人身上。
她想了一秒,顺从地勾住了他的脊背。
闻祈年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触感温软,与朝思暮想中的一模一样。于是,那股子欲气更加深重,他齿间用了点力,奚白嘶了声,瞪他:“你有病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腰间的浴袍系带已被解开,浴袍从肩头滑落至腰下。
闻祈年绷着的面色柔和下来,唇角微松,刚要说话,就被一只嫩白的手抵住了薄唇。
奚白微微一笑,“变了就作罢。”
她意有所指,闻祈年冷不丁地想起来她先前说的话。
“你不能对我的任何事情指手画脚,我也不会管你的事情......”他不能插手关于她的一切事情,不然这个约定随时都能破裂。
闻祈年捏着她腰的手指难以抑制地用了点力,留下几道红痕。
初抵紧时,两人均是低哼。
奚白咬着唇,食指在闻祈年的锁骨上摩挲了下,她微抬睫,眼眸水润娇妩,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
闻祈年用了点力,惹得她指甲重重一划,在他锁骨上留下痕迹。
他倾身覆在她耳边,低磁撩拨,哼了声:“微信重新加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