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现在,月曦体会到的爱情,是纯美的、温柔的、轻盈的。
如春天枝头绽出的一树新绿,充满希望。
如夏天荷叶上一滴露珠,晶莹剔透。
如秋日高天里一抹流云,轻盈明净。
如冬天田野里一场白雪,洁白清冽。
然而,阳光会由温暖变为炙热,满目新绿间将会绽放满树繁花。
爱情总在升温,让相爱的两个人迸发出更多的热情。
起风了,呼啸的风在小小的房间里吹拂激荡,惊散了一室的宁静。
乐天紧紧地揽着月曦,几乎是虔诚地吻她。
月曦推着他的双肩,双手却没有用力。
许久,乐天缓缓抬起头,深长地呼吸着,静静地凝视着她。
月曦闭着眼睛。
夜色中,看不清她的面色,但乐天知道,她的双颊一定是酡红色的。
乐天闭了下眼,起来站在一边,结结巴巴地对她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吻下去了。”
月曦不答,心里却默默回应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我,有没有惹得你不开心?有没有,吓到你?”乐天又追问了一句。
这要她怎么回答?
她怎么好意思说,她没有不开心,没有被吓到。
她翻了个身,长发垂落下来,盖住了她的脸,也隔绝了他的视线。
乐天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答,以为她真的不高兴了,立刻紧张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这样了。
“以后,我做什么,都先问过你好不好?”
月曦听得无语了。
她没说不喜欢啊。
就是,就是有点儿不习惯。
这个傻子!
平时看着挺聪明的,这会儿怎么这么傻!
还先问她!
问什么?
问可不可以吻她?
她怎么好意思说可以啊!
她背对着他,低声说:“好晚了,我困了,你快回去睡吧。”
“嗯,那你也早点儿睡,我回房间去了。”
乐天拉开门,出去了。
关门的声音响起,月曦才睁开眼睛,盯着窗帘看了一会儿。
她拉起被子,蒙上头。
然后连蹬带拉地,好不容易把被子展开,把全身都盖上。
她侧身卷在被子里,像个蚕宝宝,躲在自己织的茧里面。
窗台上的栀子花还开着,空气里满是清甜的香气。那香气,伴着月曦进入了梦乡。
乐天回到自己房间,拉开被子盖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空气间还残留着红酒的香气,那香气里夹杂着一些别的香味。
更清、更甜、更香,也更醉人。
像是解药,又像是毒。
勾起人心底最温柔的怜惜,又激发最疯狂的渴望。
这一次的吻,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他心里不是不忐忑。
但如果再重来一次,他恐怕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事实上,他能在最后还保持理智,已经很佩服自己了。
黑夜激发过多少渴望,就积聚了多少理智。
是放任还是克制,全取决于他,最想要得到什么。
他的渴望,已经野马般狂奔着冲向终点。
但理智,却死死地扣着马笼头。
他得尊重她的意愿。
她是根植在他心间的花儿,他愿意慢慢等待。
房间的窗帘还没有拉上,外面的万家灯火倒映在他的眼睛里,让他心里亮堂堂的。
一盏灯火下面就是一个家,每一个家里都有各自的故事。
而他和月曦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乐天起身,拉上窗帘,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晨,阳光透过浅色的窗帘,钻进他们各自的房间,唤醒了睡梦中的人。
两人醒来,都是先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开门出去。
月曦醒得早些,先溜进浴室洗澡去了。
昨晚吃了火锅喝了酒,还没有洗漱就睡了,清早醒来只觉得浑身都是火锅味和酒气。
洗了个澡,舒服多了。
她擦干头发,换上干净衣服从浴室出来。
一开门,看见乐天也正从他的卧室里出来。
他穿着棉质长袖t恤和长裤,看起来温柔而干净。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都转开了目光。
“你洗完澡了?那我洗漱一下。”乐天嘿嘿笑着。
“等一下,我帮你弄水。”
月曦转身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又出来:“好了,去洗漱吧。”
“好的。”乐天与她擦肩而过,进了浴室。
洗手池旁边的台面上照例备好了牙具。
他拿起来刷了牙。
刷完牙,他抽抽鼻子,总觉得身上有一股萦绕不去的火锅味。
很想洗个澡,但是又不能洗。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擦一擦算了。
他打开水龙头,把洗澡毛巾打湿,用左手随便捏了捏。
右手掀起t恤,用毛巾在身上胡乱擦着。
身后突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乐天赶紧放下t恤,回头看去。
月曦愣在门口。
她刚才去乐天房间拿了他昨天的脏衣服,打算先到浴室把酒渍洗了,再扔洗衣机。
也顺便看看乐天能不能自己洗漱。不能的话,她还是帮他洗洗脸。
没想到,他竟然在擦身。
空气有瞬间凝滞。
最后,是月曦打破了沉默。
她神色如常地走到乐天身边,问他:“好几天没洗澡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说完没等乐天回答,就又抬手拈起他一缕头发,摸了一下:“头发也脏了。”
她松开手:“我帮你洗洗头发吧?”
“嗯,好。”乐天只有答应的份。
月曦打开水龙头,先把盆子盛在下面接冷水。
一边接,一边把手放在里面试水温。
等水由凉变温,她就把盆子端到角落里放着。
按下洗脸池出水孔,接了一池子温水。
“低头。”这两天,她总是这样对他说。
而他再次乖乖低下了头。
月曦用毛巾撩水,把他的头发打湿,抹上洗发水搓了起来。
狭小的洗脸池前,两个人靠得很近。
乐天规规矩矩地一动不动,任由她在他头发上搓出丰富的泡沫。
洗干净,再放水冲去泡沫,用毛巾包着他的头,帮他擦干。
毛巾从头上离开的时候,乐天就想转身出门。
月曦叫住他:“我帮你擦一下身上。”
“哈?”乐天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月曦扭过头:“你刚刚,不是在擦身吗?你自己,不是不好擦吗?”
乐天默了一下,有点儿局促地问:“那,是穿着衣服擦,还是……
“唉,算了,还是等过两天我手好了自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