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能乱跑,睡前还得再上一次药。正好明日有贵客要上门,你也收拾一二,同我一道见客。”胥玄脑子里装着太多东西,一时竟忘了。
艾宝宝乖乖的点头:“那我明儿个一定早早起床,不再赖床啦。”
也不知是这床太软还是怎么,她自从下了桃山到禹王府,总是睡不够。
“倒也不必太早,客人来了,本王会让人来叫你。”胥玄站起身:“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好,那禹王哥哥,我跟你说的事,你别忘了。”艾宝宝不放心的交代。
自是厉鬼害人之事,胥玄在京兆府任职,京都内外城乃至附近村落,大大小小的命案都会报备上来,问他,可比艾宝宝自己去查容易多了。
胥玄一来,艾宝宝怕自己忘了,立马就问了,胥玄回忆一下卷宗,大多都是鸡鸣狗盗之事,并未涉及命案。
艾宝宝只好叫他留意着,若是有,记得告知她一声。
胥玄应了一声“好。”
便出了屋门。
抱着剑,双手环胸靠在墙壁上假寐的常霖,闻声,立马睁开眼跟了上去。
胥玄没回头,将完好的那串糖葫芦递到了常霖眼前。
常霖一愣,不确定的问:“给我的?”
“嗯。”
“小孩子才好这口呢,我都这么大……”常霖话出口一半,被胥玄冰冷的眼神一震,立即麻溜的将东西给接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咬进嘴里。
像是吃毒药那般,带着痛苦的表情将东西咽下喉去,还扬起一张皱脸直夸:“不愧是王爷亲自买的,就是甜。”才怪。八壹中文網
只可惜胥玄早就走远了,常霖一番马屁拍了个空……
翌日。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一大早,禹王府就忙活开了。
艾宝宝也破天荒的起个大早,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还拜托府上手巧的小丫鬟给她扎了个双丫髻,整个人更添几分俏皮可爱。
禹王哥哥说了,今日有贵客上门,让她一道作陪,她可不能丢了他的脸。
这边,禹王府扫榻相迎,那边燕王府,胥胤还未出门。
正厅堂上,胥胤坐在正中,手中正把玩着茶盏,漫不经心的开口:“舅舅,事不是早就定下了吗?怎么一大早还劳您又跑一趟?”
胥胤有些烦了,不过就是去禹王府同他那个弟弟周旋,套几句话罢了,也值得他左一次又一次的跑来交待,显得他是个废物一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胥胤口中的舅舅正是他倚仗的那位权侵朝野的大靠山周太师,不怒而威,浑身散发着杀伐之气,见胥胤如此,深觉烂泥扶不上墙。
“胤儿,此事非同小可,正经些,不知禹王是从何处结交这些玄门中人,结交了多少?他们之间有何交易?一切都是未知的,若他知晓左俞痴傻重病是我等在背后推波助澜,以他护短的性子,你我还能讨得了好吗?”
况且,那些玄门中人也不知是从何学来的术法,诡异得很,捏一道决就不知招来多少孤魂野鬼为他们所用,那位大师可是说过了,若将这些鬼怪训练成阴兵,一鬼便可抵挡十个兵士,可想而知其威力。
想当初,他自幼就识字习文,自是不信这个,直到大师给他开了阴眼,让他亲眼所见他手底下的小鬼有多厉害,他才算是信了。
也因为此,将对方奉为座上宾,一直以礼相待。
将来若有什么,譬如……夺位,能得他相助,那可就是如虎添翼了。
可偏偏,这样厉害的大师却敌不过那突然冒出来的玄士。
那晚,周太师与黑袍人密谋过后,黑袍人就要走,他损失惨重,必须回去修炼调养一二。
周太师便送他出去。
不知打哪冒出来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二话不说,直接将黑袍人给打伤吐血,还将他身上挂着的收鬼的布袋都搜刮走了。
那里头可是有好几个他刚收回来还来不及炼化的魂魄呢。
同样都是玄门中人,黑袍人重伤,却是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过。
那人临走前还放下话来:“今日姑奶奶不杀生,还望诸位好自为之,若是再用邪术害人,可就别怪姑奶奶不讲情面。记住,禹王府是姑奶奶罩着的,你们最好离远一点,若敢不长眼,有的是好果子给你们吃!”
他急啊!
好几晚,他夜不能寐,急得上火,更是撩了一嘴的疱。
思来想去,只有让胥胤登门去探探虚实,可偏偏正主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要知道,自己如此费心图谋可都是为了他……
“舅舅,这些话你说了不下三遍,一个无母的混账罢了,再护短,又能拿我等如何?靠父皇的疼爱吗?且不说天家父子亲情能维系得了几时,没见这几日父皇都冷着他了吗?再者父皇年纪大了,又活得了几时?”
胥胤不以为意,今时今日,以他的手段背景,那把椅子不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住口!!”周太师呵斥了一声:“你的脑子都被那些狐狸精榨干了不成?这种忤逆不孝的话怎能宣之于口?何况东宫太子早立,即便皇上遭遇……太子继位,还有你什么事?别忘了,东宫那位与禹王可是打小就合得来,兄弟情分可比你要深厚。”
不知她的妹妹到底是怎么管教儿子的,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混账来?
祸从口出,他难道不知?
周太师气得胸脯都上下不停的起伏,可见是气得很了。
见状,胥胤还是有些害怕的,不敢再轻佻,放下把玩的茶盏,坐直身子,总算是像样了些。
不过,嘴上仍没个轻重,“太子?胥玖?呵!舅舅,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看不出他那个太子之位不过是个空名头吗?一个异族女子生下来的孽种,能成什么大气候?”
“胥、胤!”周太师恨不得亲手拿白绫给他勒死算了。
蠢哪!
不仅蠢,他还怂,见周太师眼底冒火,立即道:“我错了舅舅,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