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宝宝拎着包袱,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冥思苦想半天,她也不知对不对,只是觉得不甘心。
当初,她下桃山前还跟师父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不负师命嫁给禹王为妻,在禹王面前也死缠烂打,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会在半年内让他改变主意娶她。
才过半个月,她被人家扫地出门了。
香桃见艾宝宝面色犹豫,不由得加了把火,“大师,男女婚嫁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你嫁给禹王爷为妻,正是桃山仙人所思所盼,这可就占一头了,等你入宫搞定皇上,让皇上给你们下旨赐婚,不就应了那句‘父母之命’吗?”
香桃也是绞尽脑汁,只求艾宝宝改变主意,别那么快回桃山,徒留她一个野鬼在世间飘荡……
世间修道之人虽不少,却不是每个都有艾宝宝这般本性,若她说不愿投胎,只怕会以为她要为祸人间,立刻就将她的魂体给打散了。
“香桃姐姐,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我还是再想想吧!暂时不回桃山了,先把那厉鬼收拾了再说,路见不平当以拔刀相助,总不能因为我对付不了她就放任不管。”
禹王府如今是指望不上了,艾宝宝只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找厉鬼的头发,好在她离开时没忘把松油、香灰等都带上,还有那根将成未成的捆仙绳。
香桃建议道:“好,不如咱们潜进镇国公府去打听打听?”
即便是低贱的丫鬟,死了也会留下蛛丝马迹,镇国公府瞒得严实,不代表下人的嘴就真的严实,没准镇国公府里头也有什么小鬼,逮着一个,事情就将真相大白。
“唔,是得去镇国公府走一趟。”艾宝宝低喃,“在这之前,我还得去一趟别的地方。”
……
“死人了!”
“王爷,又死人了,镇国公府到今日已经死了三个管事婆子!”
自打许君瑶回来,镇国公府就不太平,接二连三的有人死去,偏生这人死得还很怪异。
仵作已去验过尸,身上并无伤口,连丝毫伤痕都没有,死者眼睛怒目圆睁,瞳孔变大,像是被吓死的。
一时,镇国公府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实在是太邪门儿了。
京兆府尹都觉得头皮发麻,背脊发凉,镇国公府这是撞邪了吧!
胥玄深邃的眼眸定了定,开口吩咐:“事出蹊跷,让镇国公出面,让国公府的下人先搬出府邸,先避免再有人离奇死亡再说。”
吓死……只怕就是那只厉鬼所为。
再这样下去,不仅镇国公府乱套,整个京城都得乱套。
“常霖,回府!”
“王爷,您是要请艾姑娘出手吗?”
显然不是。
胥玄即便生艾宝宝的气,也不会拿她的安危做赌,平静道:“小丫头没受伤都不是它的对手,更别说还伤着。”
“那您回府是……”
“厉鬼为邪,让小丫头画几张辟邪符贴在镇国公府,暂且让那厉鬼消停些吧。”胥玄主意打的好,却不知艾宝宝早就不在府上。
“常霖,回去立马去找些黑狗血来,本王先去与小丫头说说此事。”
原本他是打定主意,艾宝宝不主动找他,他是铁了心不会去梅苑,否则也不会五六天都没去看过一次。
形势所迫,为了大局,他只得先低头。
“是,属下遵命。”常霖扶着胥玄上马车,将脚蹬收好放在马车后面,这才坐在车沿上,架车回王府。
胥玄根本没想到自己到梅苑时会扑空……不,是人去楼空。
“成伯,人呢?!”胥玄一脸不悦的问。
艾宝宝虽然调皮了些,可自己的话她一定会听,说了让她休养,她绝不会跑出去乱来。
成伯低下头,轻叹了口气:“王爷,艾姑娘说这几日您总是冷着脸,也不来看她,她受不了这份委屈,所以要回桃山,已经走了。”
“走了?呵!”胥玄都被气笑了,“她要走,为何没人来禀告本王?”
“王爷,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见您被那案子缠得腾不开手,怕您分身乏术,便自作主张将此事瞒下,想着……想着等你侦破案子,再告诉您。”
“自作主张?”胥玄肝火更甚:“成伯,你自作主张的事还少吗?怕本王分身乏术?你是打算等这事瞒不住了再告诉本王吧!”
成伯浑身一凛,立马跪在地上:“王爷,老奴全都是为了您好啊。”
原本,他以为此事很好糊弄过去,毕竟王爷已经冷着艾宝宝好几天,没成想,他知晓艾宝宝走了后,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胥玄压抑住怒火,冷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若不是念在成伯自打立府独住就跟在身边,此时,他已经横着进俱戒堂了。
成伯身子抖了抖,自知瞒不过,便全都和盘托出。
绿茵打碎玉佩嫁祸给艾宝宝是真,其中还少不了成伯的推波助澜,否则,她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潜进竹苑偷放碎玉。
成伯这么做目的很简单,为了名正言顺的打着胥玄的名头将艾宝宝给赶走。
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王爷却越发看重,甚至隐隐有被牵着鼻子走都趋势,要知道胥玄天潢贵胄,又深受皇上喜爱,为了他,甘愿用另一个儿子来为他铺路,娶什么高门贵女不行?
眼瞅着就是一条明亮的路,他怎么能眼看着胥玄自寻死路呢?
一旦动真情,那就意味着有了软肋,艾宝宝来历不明,又神神叨叨,甚至连带着胥玄也变得如此,情况越发不受控制。
若是让别人瞧见,还以为禹王疯魔了,长此以往,有利无害。
自家王爷容易心软,被那丫头拿捏得死死的,他这个老头子铁石心肠,甘愿做这个坏人。
“呵!成伯,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当了一辈子的奴才,还不知擅自做主是什么下场吗?本王要什么?想做什么?岂能是你能说了算的?”
宫里那个老头子都不敢做他的主,他倒是敢了,看来是这几日他太温和了。
“自己去俱戒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