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说不定我很快就不用再住在宫里了,到时候你是留在浮云殿,还是跟我一起去……”
“去哪里?”
碧儿明知故问,瞧这会儿羞红了脸的艾宝宝不知有多可爱。
“哎呀!就是……碧儿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两个小姑娘相互咬着耳朵,说着贴心体己话,看得宫墙上的胥玄莫名有些羡慕,甚至起了想要冲进去的想法。
“王爷,您这样不好,给咱们这些做暗卫的留些活路吧!”
不知何时,岸乙出现在胥玄身后,枕着手臂躺在房顶上,那悠闲的样子可不像被人砸了饭碗。
“本王让你盯着碧儿,可不是让你在此偷懒,若是你做不了,明日让老头子换别人来跟本王。”
“别别!属下这不是看着么,再说,人家两个小姑娘说悄悄话,属下去听墙角也不合适不是。”
这话,胥玄可不认同,至少对碧儿,他包括岸乙都不敢小看。
“好好守着。”
“王爷……”
胥玄刚要转身,却被岸乙唤停了脚步。
“陛下病了!”
周身一震,胥玄像是完全没有料到此事,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面无表情地飞身离去。
“这就算是知道了?哎,明明是亲父子,何必处成这样?李公公,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禹王殿下自己了。”
浮云殿中,胥玄一口喝干了盏中残茶,才安抚下躁动的心绪,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将那桃山仙人给找出来。
因为他确信,此人与当年之人,当年之事必有关系,至少也该是个知情者吧。
“常霖!”
好久未从主子口中听到如此急切的口气,原本还神色轻松的常霖立刻正色起来,冲入房间待命。
“人手可有准备妥当?”
“还未,王爷,时间……”
“时间紧迫,不能再拖,今夜便带人出发,一有消息立刻传回。”
如此着急地将常霖支出去找人,胥玄心中也没有十足把握,可他不愿再等,为了那个老头子他不能再等。
一夜无语,皇上卧病的事在李公公刻意吩咐下,也未曾有旁人知晓,至少被关在宗庙反省的燕王胥胤并不知情。
而太子胥玖……
“殿下,您可以下床了?那药果然神奇,只是这代价还是太大了。”
长生一把扶住独自站立的胥玖,却被他手上传来的冰冷冻得哆嗦一下。
“这点代价,换本宫能重新站在人前,值得!让你打听的事如何?”
“回殿下,禹王带来的那位姑娘竟也是修道的,且还是左太傅的义女,深得陛下喜爱。还有,那位姑娘口口生生说要嫁给禹王殿下。”
胥玖坐在桌前,端起长生替他斟满的茶水,刚刚放到嘴边,那茶水便已经变得冰冷刺骨,不能再喝。
“殿下,属下给您再换一杯。”
“不用,换了也还是如此,本宫能忍。”
身旁的长生一脸无奈,甚是心疼自家主子。
“放心,这只是开始,过一阵就好了。说来真是讽刺,父皇不是最讨厌修道人吗?结果老二养着天师,喜欢老三的小丫头也是天师,如今本宫被他们逼着,变成了这般模样,唯一能依靠的还是修道之人。真真是天意弄人!”
此时,屋中的温度再次下降,一阵阵阴气不断向胥玖身上袭来,一旁的长生虽然看不见,可这阴冷的感觉还是让他心中发毛。
“长生,你……你出去。”
大量的阴气如附骨的小虫一般,从胥玖的四肢百骸钻了进去,撕扯着他的肉体和神魂,犹如将人放在砧板之上取刀剔骨。
“殿下,又开始了吗?属下……”
“你帮不了本宫,快点出去替本宫守着,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快去!”
忍痛看了一眼胥玖,长生虽然不甘,可也没有别的办法,这般受罪,自己终究没办法替主子。
“啊!”
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好在周围侍候的人都被长生驱离,这才使胥玖的异样没有引起其他有心人的注意。
“怎么样,很痛苦吧?”
已然痛得趴在地上,连翻滚都没有力气的胥玖,听见耳边响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不……疼……”
“不愧是本尊看中的人!既然想好了要走这条路,那这点苦楚就算不得什么。你放心,既然本尊出手帮了你,必定替你达成心愿。”
不知那看不见的人使了些什么手段,比方才数量多出十倍的阴气疯狂继续涌入胥玖身体,而他经受不住巨痛,早已昏死过去。
不过这一切很快结束,伴随着阴气退去,还在昏迷的胥玖,气息却越发稳定,脸色竟也奇迹般得好了许多,只是耳后多了一处淡青色的漩涡印记,暂时还不明显。
此刻,远离东宫的烬明宫某处,一名正在洒扫的宫女突然抬起头看向东宫方向,微微皱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可一瞬之后又低眉顺手继续干活,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碧儿,等下我要去找皇帝伯伯,你准备做什么?”
想了一夜,艾宝宝决定还是要尽快将皇帝伯伯的承诺兑现,免得夜长梦多。禹王哥哥如此受欢迎,万一被哪个贵女抢了先可怎么好。
“小姐,你只管去忙,管事姑姑给我派了活计,我等回要去跑腿送东西。”
碧儿一边替艾宝宝梳头,一边向她交代自己等会的行踪,只是艾宝宝心中雀跃,完全没有在意碧儿眼中的犹豫。
“碧儿,我先去啦,等下回来再问你答案。”
未等碧儿反应过来回她的话,艾宝宝已然冲出门去,留下碧儿一人,好半天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庸人自扰,倒像是在说我自己。也许这般跳脱,无拘无束的性子,当真适合禹王殿下也未可知。我在这儿替她担心,看来,真是多余。”
碧儿简单收拾一下,转身出了烬明殿,避开众人来到御园深处。
“云碧参见禹王殿下,参见主子。”
屈膝行礼,碧儿对面前走过来的两人十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