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诸事已毕,艾宝宝兴高采烈地收拾好一切,在烬明殿外等候禹王哥哥过来接她。
“碧儿,那东西送回去了吗?”
两人悄悄咬着耳朵,想来口中的东西应该颇为重要。
“小姐放心,算是送回去了。我把玉佩放在陛下经常来回的廊下,躲在一看看见李公公将它拾去才回来的,保证万无一失。”
“那就好,总算是帮香桃姐姐平了这桩祸事,希望皇帝伯伯不要起疑才好。”
此刻,皇上正从李公公的手中,接过那块玉佩,颇有些耐人寻味地笑了笑。
“又是那丫头偷偷拿去的?真不知道阿源在庆媱殿留了多少秘密。可她……”说着,皇上脸上的笑意慢慢凝住,变成一抹自嘲的苦笑,“既然让这丫头下山,出现在朕与玄儿面前,为何她自己还躲着,究竟是不能见,不想见,还是不愿再见?”
“陛下……”
李公公一时不知该如何宽慰皇上,只能是将此前的安排尽数告知。
“陛下且宽宽心,老奴安排去桃山的人已经出发,相信不久便有消息传来。待寻到娘娘,陛下再细细问问也不迟。”
一声叹息,道不尽皇上此刻的心情。
“二十多年了,也不在乎多这几日,只希望寻到阿源时,一切都不算太晚。”
“禹王哥哥!!!”
看见胥玄从远处走来,实在按耐不住兴奋的艾宝宝连蹦带跳地冲了出去,在宫中压抑许多时日,到今日她这活泼好动的天性才算是完全释放出来。
“慢点跑,这是宫里,注意规矩。算了……都收拾好了?”
胥玄侧身躲过想要拉住他衣袖的艾宝宝,可瞧见她眼中一瞬间有些失落,又于心不忍,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髻。
“回王爷,奴婢帮小姐都收拾好了,立即能启程。”
这时,胥玄才看见艾宝宝身后站着的碧儿。
“你也要跟着小丫头回王府?禹王府的规矩,你可明白?”
碧儿躬身行礼,低声回话:“奴婢既然跟了小姐,便是小姐的人,小姐去何处,奴婢便会守何处的规矩,王爷放心。”
“禹王哥哥,碧儿与我很投缘,你别把她一个人留在宫中,好不好嘛?再说,不是你派她来照顾我的吗?”
以为胥玄不愿碧儿跟随自己出宫,艾宝宝急了,急忙抓住胥玄的手,边撒娇边恳求他。
“本王又没说不许她去,你这丫头着什么急!好了,时辰不早了,尽快出宫吧。”
抬头看了一眼烬明殿内,胥玄不知在想些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进去,反而拉着艾宝宝,转身快步离开。
事情未明,去桃山的人未归,多说无益。
瞧见艾宝宝被胥玄拉走,碧儿拿起包袱准备跟上去,没想到一个人挡在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怎么又是你?”
碧儿抬头看去,竟又是昨夜遇见过的那个傻子。
虽然口中并未有好口气给他,可心中却是一颤,不由得多看他两眼。
“我现在也是王府护卫,和你一样。”岸乙耳根泛红,嘀嘀咕咕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有意逗他,碧儿假装生气,看得岸乙直心虚。
“没……我帮你拿包袱。”
抢过碧儿手中的东西,岸乙转头就走,也不管身后的碧儿愿不愿意。
也正因如此,他没能看见碧儿乐开了花的娇俏模样。
“傻子,等等我!还有我的包袱,你只拿小姐的,不帮我拿吗?”
彼时,皇上带着李公公站在烬明殿高处,看着胥玄走向远处,而艾宝宝跟在他身前身后乱跑,正手舞足蹈地不知在与他说些什么。
“老东西,你看他俩般配吗?”
李公公老树皮一般的脸上褶皱地更加厉害,小心翼翼回话,“禹王殿下乃是真龙之姿,不知多少贵女钦慕。而这艾姑娘是陛下看中的,定……定也是不差。”
“老滑头!”
皇上抬眼瞥向李公公,在这宫中沉浸多年的哪一个不是老狐狸,这老东西更是狐狸头子。
“朕看中的是这丫头的赤子之心。不为别的,朕只求玄儿一生平安顺遂,高处不胜寒,总要有个心眼实在的,能时时暖着玄儿的心才好。”
“陛下圣明!”
李公公心里清楚,这与圣明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那一句……
可怜天下父母心!
宫门外。
一路听着艾宝宝絮叨,胥玄脸上虽一如往昔的云淡风轻,与她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可心中温暖如春,无人知晓。
“禹王殿下留步!”
刚想上马车,身后突然来人拦下了胥玄的脚步,转头一看,竟是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长生。
“太子殿下听说艾姑娘封了灼华郡主,又被陛下指了去禹王府暂住,心中十分欣喜,特派属下送来贺礼,请殿下与郡主一同收到,也算是太子殿下提前给两位送的第一份贺礼。”
长生将手中的盒子递到胥玄与艾宝宝面前,完全无视胥玄眸中的不悦。
他与艾宝宝之间的事,尚未有所定论,就连皇上都顾及自己的感受未曾明说,如今太子这般大张旗鼓的在宫门外送来礼物,岂不是要闹得众人皆知?
“是什么好东西?那个谁,替我谢谢太子殿下哈。”
虽然对太子的印象一般,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艾宝宝还是懂的,道完谢伸手就要去打开盒子。
“等等!没有规矩,成何体统!”
第一次被胥玄训斥,艾宝宝愣在当下,反应过来后转身上了马车,眸中泪珠滚动。
而胥玄来不及安慰她,毕竟眼下还有太子遣来的长生需要应付。
抬眼示意身旁的岸乙接下礼物,胥玄轻咳一声,才开口道:“长生,你回去后替本王谢太子。不过灼华郡主随本王回府,只是为了方便学习宫中礼仪,并无其他,这点你需代本王向太子说明。不可乱点鸳鸯,坏了郡主的名声。”
这话传入马车中艾宝宝的耳中,泪意更盛,几乎快要咬破了唇,手中原本握着要给胥玄的荷包已然捏得快要看不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