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有意再劝两句,奈何李邑已经敲定主意,“刘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有没有想过,一辆马车能装多少匹绸缎?
没道理我们大老远跑过去,只为换几颗石头回来吧?”
他可不是冲着那百八十两的蝇头小利去的,要做,就做一票大的。
刘叔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
是啊,一辆马车顶多装百来匹绸缎,一条商队十来辆马车,就算多牵几辆马车,最后得到的宝石也是双手数得过来的数。
就算有得赚,视觉上也觉得亏。
“大夏朝物资丰富,但绸缎价格并不低廉,若用绸缎作为筹码,我们只有吃亏的份,可若是换成粮食就不同。”
刘叔还在纠结,李邑也不逗他了,细细与他分析其中利益和自己的想法,“外邦虽能开采出大量宝石金矿,但他们土地贫瘠,年年欠收,最缺的还是粮食。”
好刀要用在刀刃上,抓住对方所需就等于变相抓住最主要的环节,不怕对方不同意。
一匹绸缎要钱银八十两,一市斤米才六十文,换上最好的碧粳米也才二钱银子一市斤。
刘叔顿悟,眸光深沉看着李邑,最终坦然一笑,“你这小子,还真是……”“刘叔,喝茶,喝茶……”李邑眯眼一笑,狡诈得像只狐狸,斟好茶水递到刘叔面前。
心里有了算计,刘叔哪还坐得住。
当下起身就要回城,“茶还是下回再喝吧,眼下我得赶紧回去将此事敲定才是。”
“此事不必操之过急。”
李邑拉住刘叔,“庄子里的螃蟹正是丰收的好时候,刘叔不如在庄子里小住两日,也好尝尝鲜,放松放松。”
刘叔和李章是一辈人,年纪和李夯相仿,如今李夯满头乌发,收拾一番勉强还能算个壮年。
而刘叔则不同,他头发已经花白,眼角皱纹明显,这些年为生意费心费神,岁月在他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年纪相当的两个人却成了两个极端,李邑有些愧疚,“说起来,刘叔也很久没有休息了,不如趁这次机会,好好歇息几天。”
刘叔知他心意,摆手道:“我这辈子就好这口,你让我停下来,只怕身子会垮的更快。”
“长时间休息也不行,生意上也离不开刘叔啊。”
李邑笑了笑,换了个方向说服刘叔,“圣上寿宴是明日吧?
那些外邦使者这两日也要忙起来,毕竟前来朝拜皇帝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你就算此刻启程回去,也见不到他们。
况且……”见刘叔果然沉浸下来,李邑又道:“况且,依照这几次谈判下来,那些外邦使者心里只怕早已对这桩买卖有十乘十的把握,坚定我们一定会同意。”
确实如此。
几次谈判原本只为谈拢价格,如今价格没有谈拢,他们迫切的表现还让那帮外邦使者清楚的知道,他们不可能放弃这桩买卖。
如此一来,人家可不得不肯松口了么?
怪他们态度强硬不懂变通吧,人家还在想:反正你最后都要买,我为什么不能以最高的成交价买给你呢?
刘叔轻拍拍桌面,义愤填膺道:“都说那些鹰钩鼻胸无点墨,我看未必。
你瞧瞧这哪像是贵族做派?
分明是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