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倒也能理解前些日子梅香在庄子里的作为。
不知想起什么,洛玉轻轻拍拍梅香,安抚道:“你两离得远,又不必天天对着,这事便不必多言。”
梅香乖巧点头,出门去喊健仆过来,先把装绸缎的箱子搬到小厅去,明日一起装车。
翌日一早梅香便拿着连竹轩的牌子领着两个护院出了门,晌午才至就带着人和东西回来了。
梅香两条胳膊各挎着两个大包裹,那两个护院更夸张,胳膊上挎着包裹不说,腰上、脖子上也都挂满了东西。
洛玉看了心惊,忙让他们坐下歇息。
那两个护院不敢坐厅里的太师椅,便踱步到院里台阶上坐下,洛玉也不强求,只转头让丫鬟倒来茶水让他们喝,“今日辛苦你们兄弟二人了,先在此处歇息片刻,待我把东西轻点一番,还需你们帮忙抬上车去。”
二人忙抱拳恭恭敬敬道:“大奶奶客气了,我们都是李家的家生子,全凭大爷、奶奶差遣。”
洛玉满意点头。
梅香喝过茶此时也缓了过来,拿帕子擦了汗,率先解开包裹道:“大奶奶叮嘱的东西都买了,就是那木马太大我们实在拿不了,一会儿需再遣两个人过去取。
除此之外,奴婢还看到不少稀奇事。”
洛玉一边查看包裹里头的东西,一边问,“哦?
都看见什么了?”
“前几天大爷带回来的那雪白的糖,街上有货郎卖呢!
就一个小箱子上两头穿上绳子挂脖子上背着边走边吆喝,有人来买就掀开箱子的小被子,敲敲打打的,不少人听着声响过去瞧怎么回事,见是卖糖的,也跟着凑热闹买几文钱的,还有人吃完觉得好吃,一口气包圆儿的呢。”
洛玉笑道:“难怪大爷说那糖叫白麻糖也叫叮叮糖,原是这么个意思。”
梅香兴奋过后,忽然又露出担忧的表情,“那糖是大爷弄出来的,怎么咱们家铺子里头没有卖的?
反倒是货郎先卖起来了?
难不成方子泄露出去了?”
梅香没说,刚才街上有人觉得吃着好吃抢着包圆儿的,几个人抢着抢着就打起来了,看着稀罕火爆的程度,要是自家铺子里有卖,指不定惹来多少贵妇小姐稀罕。
那得挣多少银子啊?
“许是大爷的主意。”
洛玉嘴上这么说,也知道这事可大可小,以防万一,私下还是找李达问了两句,得知已经给家里贩卖果脯的铺子送了糖去,而街上卖糖的货郎也都是前两年从庄子里出去的孩子,洛玉这才放下心来。
可见李邑说的不假,他不光给了那些孩子一技之长的本事,平日里也是有照拂的。
货郎的箱子一回装不了多少,也就七八斤不超过十斤糖,市面上的饴糖三十文一两,一斤便是三钱银子,白麻糖统一定价五钱银子一斤。
这价格与富贵人家而言不算什么,与普通老百姓就有些奢侈。
李邑显然考虑很多,决定年前拿货,只要是从庄子里出去的货郎,一斤白麻糖只需两钱银子,年后拿货则恢复到三钱。
制糖工序繁琐,所幸庄子里制糖量大,目前收购麦子价低,再一个,跟庄子挂钩的货郎也不过十几二十位,一人一天十来斤糖完全算不上什么。
要不是怕他们养成懒惰的性子,洛玉觉得,只怕李邑都想直接送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