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夏凤忽然想回方家一趟。 现在就回,午饭也不想吃了。 徐夏凤和李丽妹说了一声,李丽妹急忙挽留,“吃了午饭再走吧!也不急再这一时,你这个时候去方家,只怕你婆婆连你的饭都没煮呢!”
“没煮我就自己煮,也不是多大的事。和志扬在宛市的时候,一直是他做饭,这些天做饭我还也习惯了。”
李丽妹没有说话,手腕上镯子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徐夏凤拿起背包往背上一放,大踏步走出门去,和李丽妹挥别的声音从老远传了过来。 徐夏凤走出好一段距离,脚步才慢下来。 她其实并不怎么想回方家。和婆婆甄宝利一直合不来是一个原因。和方志扬结婚之后就一直漂泊在外也是一个原因。 方志扬和方跃礼不在家的时候,能不去方家,她就绝对不会去方家。婆婆甄宝利最爱唠叨,而徐夏凤则是爽快利落的性格,能快刀斩乱麻最好。 如果说徐夏凤是火,那甄宝利就是水。她们两碰撞在一起总是能发生“神奇”的反应。 徐夏凤于是就开始信奉一个原则,既然一碰上就会吵架,那能不见的时候就不见。 哪怕那个家,是她的归宿,哪怕那座两层小楼,是她和方志扬在外打拼多年,用积攒多年的积蓄盖成的。 徐夏凤此时却很想去到那座两层小楼的家。那座两层小楼,才是属于她的家。 推开白色的厚重钢门,宽阔清凉的堂屋空无一人。 “老妈,老妈。”
徐夏凤叫了两声,听到后面烧火用的厨房里传出声响,徐夏凤赶忙走了过去。 甄宝利正弯着腰吹灶台里的火。窗户虽然开着,倒是密集的浓烟一时还散不出去,迷的人眼泪直流。 甄宝利一见徐夏凤进来,应了一声又急忙说道,“这里呛人得很,你先出去坐坐。”
徐夏凤把门打开,又吹旺了火,浓烟慢慢散去,目光所到之处才现出清明。 “家里有煤气,有灶台,什么样的都给你准备好了的。你也要学着用,能省不少时间和力气。”
甄宝利往灶台里添了一把火,“我还是习惯烧火,以前老听说有人用煤气炸了瓶,我心里有点怕。”
徐夏凤往灶台里添柴,“还没吃饭呢吧?”
“还没呢?时间还早吧!那你烧点水,我去抓只鸡来。”
“不用,太麻烦了。随便吃一点吧!”
“那怎么行呢?你好不容易在家,怎么能随便吃呢?我养了几十只鸡,不就是给你们吃的吗?”
甄宝利说着,佝偻着身体打开门走出去,没几分钟就提了一只鸡进来。 甄宝利不住的招呼徐夏凤要多吃点。把鸡腿,鸡翅,鸡肝都挑出来放在徐夏凤的面前。 “你们在外面挣钱辛苦了。在家就多吃点,吃的好身体才能好。”
“你自己在家也是一样,要注意身体。”
徐夏凤又把鸡腿夹到甄宝利的面前。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个很在家,万事都小心着呢!”
甄宝利小心的打量了徐夏凤一眼,才接着说道,“我知道不保重自己就是拖累你们,为了你们我也要保重自己啊!”
徐夏凤还没来得及点头,甄宝利话锋一转,又问道,“你爸怎么样了?好点没?现今已经花了多少钱了?”
甄宝利看过来的眼,询问明显多于关心。 徐夏凤的心里堵堵的有些不自在,“我爸他,做了最后一次手术也成功了,医生说,恢复的好,站立走路都是没有可以的。”
甄宝利凝着一张脸迟缓的点了点。“能走路那自然是好很多,啧啧,花了那么多钱,总算是拉回了一条命来。”
徐夏凤没有接话,咬在嘴里的鸡肉忽然不那么好吃了。她手上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甄宝利却没有发觉,她捋着自己的小腿想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快速的问道,“几十万?那你又给了多少钱?”
甄宝利看着徐夏凤,痛心疾首的说道,“上次,我就跟志扬说过,你们挣钱也不容易,你爸也那么大的年纪了。能治就治,不能治就别拿钱放到医院里去烧。”
徐夏凤把筷子一放,她还以为今天这顿午饭是融洽和谐的,没想到是责问她的。 “那是我爸,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吗?什么叫拿钱到医院里去烧?只要医生能治好人,给钱不是应该的吗?”
甄宝利从门口边快速走到堂屋中间的桌子边坐下。 “夏凤,我不是说你不能救你爸!但救人也的得看实际情况是不是?你和志扬在外面挣钱不容易。”
“我自己心里清楚。”
徐夏凤打断甄宝利的话,站起来往楼梯边走。 “还有,老妈,家里的钱是我和志扬一起挣下的,出钱给我爸治疗,志扬也是同意的。我们两个没有意见,你也不必有什么意见。”
徐夏凤顿了一下,看着光线幽暗的楼梯间,“志扬能同意,也是记得我爸帮我们带大儿子,督造房子这样大的恩情。如果志扬真的撒手不管,只怕别人知道了都要来戳他的脊梁骨了。”
徐夏凤说完,没有看甄宝利,也没有等她接话,蹬蹬的上了楼, 徐夏凤和方志扬的房间有些闷热,下午的阳光正炙热,他们的睡房承受了整个下午的日照。 周围没有一丝风,汗水止不住的往外面涌。 徐夏凤推开窗户,正好看着甄宝利背着手轻手轻脚的关好院门出去。 今天中午那顿饭闹的不愉快,徐夏凤没有要问甄宝利去哪里的欲望。 左不过是和左右邻居说她为了徐成良的治疗花了多少钱!再控诉她这么长时间一直待在徐家。 不是徐夏凤要把人往恶了想,实在是她太了解甄宝利。 徐夏凤在床上坐下,裸露的床垫子被太阳一晒,温度有些灼人。 徐夏凤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套床单,刚铺好一个角,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烦躁,将床单随便一卷,又在床上坐下。 过了好一会,徐夏凤才站起来,慢慢的铺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