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傲轩的眸光在那张纸上流连一番,最终流露出一抹赞赏。
“这……怎么可能。”
那些本等着凌芷言出丑的人不禁小声呢喃,看到那首诗的同时眸中流露出的惊讶也吸引了盛傲阳和柳依依的视线。
盛傲阳装作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原本幽沉的眸光下意识闪过一抹亮光,随即再看向凌芷言眸中的审视更深了几分。
眼前这个女人像是被迷雾包裹了一般,让他越来越看不清楚。
“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
饶是柳依依,在看到这首诗的时候也忍不住呢喃出声,有些不甘心的看向凌芷言。
那样的眼神,像是在说,一个傻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诗。
对于柳依依的反应,凌芷言亦是很满意,心中对这首曲池荷的作者也送去了一份感谢。
柳依依看着凌芷言的反应,又瞥见盛傲轩眸中那样的柔光,心底的嫉妒就像是火山爆发一般,灌满了整个心脏。
双拳紧紧握住,柳依依强行平复了内心的波澜之后,才装作笑意盈盈的样子,又除了一道题。
不过结果自然是相同,仍旧是凌芷言获胜。
一个大家眼中的傻子就这般轻轻松的拔得头筹,这让那些自以为饱读诗书的大家小姐极为难看。
每多出一道题,她们便多难堪几分,到最后已经没有人愿意站出来。
于兰裳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镯,终是咬咬牙上前,“不若这一题便由妾身来出吧。”
一只玉镯她可以不在乎,但是她不甘心就这样输给凌芷言这个贱人。
“算了吧。”凌芷言摆摆手,俨然已经没什么兴趣。
于兰裳立即不满的皱眉,“王妃莫不是要认输了?若是您认输这题妾身自然不会出了,您放心,纵使王妃输了,妾身也不会为难王妃。”
“呵!于侧妃怕是一直在期盼本王妃认输吧?”凌芷言嗤笑一声,“本王妃不过是觉得这样作诗有些无趣,想换个玩法。”
“不若这样,本王妃出一灯谜,若是于侧妃和柳小姐其中一个人猜出,便是我输了。”
“灯谜?”于兰裳思索一番,随即看了眼柳依依似是有些不放,“这灯谜是王妃出的,谜底亦是又王妃说了算,若是王妃故意将答案说偏,妾身岂不是赢不了?”
“自然不会让于侧忧心此事。”凌芷言说着,从新拿起毛笔,侧身在纸上写了一个字,扣在凉亭的桌面上。
“这张纸上所写,便是本王妃这道灯谜的答案,就放在这桌上,本王妃纵然有千般本事,也不能将这纸张换了不是。”
“那就请王妃出题吧。”这次不等于兰裳说什么,柳依依率先上前应允,一双莹润的眸子带着丝丝不屑。
此时,周围的高门小姐也都露出了看戏的神色。
和京城第一才女玩猜灯谜这种幼稚的小游戏,她们已经完全能够想象到凌芷言会输的多惨了。
“灯谜有格,望而生畏,打一字。”
恬淡的声音响起,柳依依眸中立刻划过一抹自信,只想了一下,便道:“是一个可字。”
“灯谜有格,灯取丁字半边,口为格,合为一字,便为可。”
柳依依条理清晰的解释,众人立刻赞同的点头,正当想确认答案之时,却见凌芷言淡笑的摇摇头。
脸颊一热,柳依依面上立刻多了一抹恼怒,狠狠地看向凌芷言。
连柳依依都没答对,其他人也纷纷猜测起来,思考间,一刻钟的时间又悄悄溜走。
正当凌芷言觉得无趣想公布答案之时,盛傲轩沉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是一个唬字。格为口,而灯谜在民间又称文虎,“望而生畏”,暗示“唬”之意,所以这道题的谜题,是唬。”
盛傲轩低声解释,和凌芷言记忆中的谜题解释一模一样。
她不禁有些愕然,久久未曾言语,不过这样的反应却已经说明了答案。
柳依依不甘心的将谜底翻过来,一张白纸的中央,正式一个娟秀的唬字。
“恭喜四王爷猜中谜底。”
凌芷言起身,对着于兰裳微微一笑,“于侧妃,今日的彩头,也该交予本王妃了。”
“妾身恭喜王妃。”于兰裳现在的脸色比吞了只苍蝇还难看,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好痛快的将玉镯递给凌芷言。
“本王妃该多谢于侧妃慷慨才是。”收好手镯,凌芷言唇边荡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上次月香那丫头便说于兰裳这只玉镯好看,如今若是拿回去,怕是那丫头的伤都能好了一半。
盛傲轩被凌芷言唇边那抹笑意感染,竞随之出声:“本王答对了王妃的灯谜,王妃也该给与本王一些彩头才是。”
闻言,凌芷言怔了一下,回头面向盛傲轩带着笑意的病容,缓缓的收起笑意,一时间竞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止凌芷言,在场的人,包括盛傲阳在内,均露出错愕的表情。
“王妃若不允,本王便自取了。”唇角微挑,盛傲轩微白的手划过凌芷言头顶,那根插在发髻上的男款玉簪便落入盛傲轩手中。
“这玉簪倒是不错,便作为这灯谜的彩头了。”
凌芷言僵硬的点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手腕立刻被一股重力握住。
“她是本王的王妃,四王爷自重。”一双黑沉的眸子瞥向凌芷言,盛傲阳只与盛傲轩说了一句,不由分说的扯着凌芷言离开,一路出了皇宫。
马车在路上颠簸,盛傲阳却始终黑着脸一言不发。
凌芷言也乐得轻松,不用应付盛傲阳,但心底却觉得今天的盛傲阳极为反常,有些,莫名其妙。
所以回到府中,她便赶紧离开盛傲阳的视线,回自己的碧沁园。
谁知还未坐稳,便听小厮传来消息,凌丞相来王府了。
凌芷言看看天色,已经是晚上了。
她这个便宜爹爹不顾夜色也要跑来王府,是要做什么?
心底有了一丝好奇,待小厮走了之后,凌芷言便重新收拾一下,悄悄去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