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凌芷言清明的眸光依旧落在银票上,不为所动。
廖掌柜抿抿唇,又看了眼大开的十间房,“主子,那这废了的酒,可是要扔了?”
价值一万两白银的酒啊,若是一一卖出去,除却银子,还能给望月楼博得一个好名声。
廖掌柜堪堪觉得惋惜,却听耳边传来凌芷言淡淡的疑问?
“扔了?”凌芷言迟疑了一下,淡淡的扫了眼那些重新被盖上的酒缸,“谁说这些酒废了?赶快叫人封好了,一月后,这可是望月楼最好的酒。”
“啊?”廖掌柜傻眼,酒没废主子却收了三王爷一万两白银?这……主子竟然公然敲诈三王爷。
廖掌柜恶寒之时,凌芷言已经缓步离开,廖掌柜在身后看着自家主子飒爽的身姿,心底越加佩服起来。
这满朝文武,敢敲诈三王爷的又有几个人?
凌芷言并不想公然与盛傲阳为敌,可很显然,对方已经把她列入敌对范围,那她若是继续坐以待毙,便是真的傻了。
不过,这一万两白银,也不是那般好拿的,不过三天的时间,关于凌芷言的流言便已经传遍京城。
无人知道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但是人人都知道,凌芷言当初被休弃,是因为不守妇道,与其他男人暗通款曲。
与此同时,凌芷言与盛傲轩的婚约也在坊间传开,那些人纷纷猜测,与凌芷言纠缠不清的男人是盛傲轩。
凌芷言刚刚查完望月楼的帐,便听到这样的消息,秀气的柳眉不禁暗暗拧起。
储君候选之时,一个小小的污点,便能让盛傲轩难以翻身。
盛傲阳这一招,果然够狠。
凌芷言入府之时,脑中还在盘旋这个问题,连对面有人走过来都未曾看清。
她走的极快,两两相撞之时力道极大,她下盘稳不见所动,但明显感觉到对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凌芷言歉意抬头,正准备言语,便看见一张盛气凌人的脸。
“凌芷言,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故意的?”凌清荷睚眦欲裂,只要碰上凌芷言,恨意便掩藏不住半分。
凌清荷今天穿了一身水天碧色的衣裙,却化了一个稍浓的妆容,朱红色的双唇娇艳欲滴,却让她眸底狠厉越发狰狞。
凌芷言见状,眉头轻蹙,有些厌恶,月余不见,凌清荷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她转身欲走,手臂却被人拉住。
“怎么?你的丑事传扬出去了,现在觉得没脸见人了?”凌清荷声音中带着质问,“你可知道给相府带来多大的麻烦?我们整个相府的名声都被你败坏光了。”
“哦!”凌芷言转过头,终于开口,“你是在惋惜相府的名声,还是在担心相府的名声会阻了你高嫁的路?”
艳阳高照,暖光飘落在凌芷言身上,温热的不禁让人暗生睡意,她双眼微眯,似一只初醒的小猫,看似柔软无害,但凌清荷却莫名的心底发颤。
凌芷言眼底的光森寒阴冷,却清澈的仿若看透一切。
“你……你在胡说什么。”凌清荷狡辩。
凌芷言却轻蔑一笑,低问,“你该不会以为,相府的名声在,你就可以高嫁去享福吧?”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不仅皇宫和三王爷府你进不去,任何高门府邸你都别想进去。”
“你休想。”凌清荷眼眸瞪圆,一丝阴毒油然而生,“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一定不会。
凌芷言见状,唇角的笑越发灿烂,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笑话,丝毫没有将凌清荷放在眼里。
这样的无视,比污言秽语更让人觉得耻辱,衣袖下的手在凌芷言的注视下收紧,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牵起一片血红。
凌清荷突然意识到,凌芷言会是她的阻碍,是她这条路上的绊脚石。
她一定要杀了凌芷言这个贱人。
凌芷言脑中倏然闪出,凌清荷以往欺负原主的画面,如今瞥见凌清荷这般隐忍不发的模样,心中顿觉一阵轻快。
余光瞥见凌清荷腰间的香囊,凌芷言忽而想起一件事,眸光微暗。
“妹妹前些日子送来的荷包样子极美,不过我还是觉得那荷包适合你,便叫人给你送回去了。”凌芷言微微扬眉,“还有那些妹妹加了料的饭菜,应该比较适合妹妹的口味,所以,它们也全都回了你的饭桌。”
凌芷言声音阴恻恻的,似一声平地惊雷,让凌清荷瞬间惊恐。
“啊……”这怎么可能。
她颤抖着双手迅速将腰间的香囊丢在地上,也不顾与凌芷言对峙,连忙带着身边的人回院子,命人请了大夫。
凌芷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逃窜,最后轻笑一声,回了院子。
自从上次从宫中出来,凌清荷便时长的将手伸进她的院子,今日满是寒凉药材的香囊,明日满是毒药的饭菜,这女人,大概是恨极了她吧。
凌芷言一路畅通的回了院子,刚入门,便听见小厮呜咽的哭声,和月香没心没肺的调笑。
“月香,你们在做什么?”凌芷言靠近。
只见一群小丫鬟将一个小厮围在中间,那小厮是前几日新来的,只有十四岁,却生的粉雕玉琢,尤其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眸,清澈却迷人。
见凌芷言,月香收敛笑容,“小姐,奴婢左不过和他开个玩笑,便把他吓哭了。”
“小姐,月香姐姐说……说要把福乐送去做……做男宠。”叫福乐的小厮吸了吸鼻子,有些怯懦的和凌芷言告状。
他还没和这位小姐接触过几次,所以话一说出,便有些后悔,忐忑的看着凌芷言。
“男宠。”凌芷言微微呢喃,脑中迅速闪过一些信息,她瞥了眼福乐,倏然一笑,“倒是极好的。”
说着,凌芷言不以为意的回了屋子,福乐却傻眼了,苦着一张脸有些不明所以。
小姐,不会真的想将他送去做男宠吧?
夜里,凌芷言出府,接上了一个绝美的男人,那人与福乐有些相似,粉雕玉琢,却多了一丝阴柔之美,若加以装扮,与女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