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言没有上马车,而是顺着街边缓慢的走着,想让脑中的思绪更清楚一些。
她发现,一旦遇到盛傲轩的事情,她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上辈子所有培养出来的理智都会被压下去。
为什么她偏偏怀疑的是盛傲阳,却从不怀疑盛傲轩,大概就是因为心中难得燃起的那一丝情谊吧?
凌芷言第一次正视这样的自己。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凌芷言稍稍想通了一些,这才上了跟在身后的马车。
在凌芷言的命令下,马车走的很快,没多久,便到了相府正门。
刚刚下车,凌芷言便见到月香正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月香快步上前,拉着凌芷言便往院子的方向走,脚步急切。
月香平日虽冒失,却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凌芷言微微凝眸,脚步也随之加快。
“月香,可是我不在时发生了什么事?”见身边没有其他人,凌芷言低问。
月香点点头,“小姐,廖掌柜来了。”
廖掌柜?
凌芷言脸色微沉,有些心惊,她向来避讳与望月楼的关系,廖掌柜亦是知道这一点,所以若不是遇到什么紧急之事,廖掌柜不会冒险找来相府。
“月香,你且在后面跟着。”见四周无人,凌芷言丢下月香,用了些武,几个闪身便回了院子。
入院之时,凌芷言便看到身穿斗篷的廖掌柜,在院内焦急的踱步,步调慌乱毫无章法,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凌芷言更加确定,望月楼出事了。
“主子,你可来了。”廖掌柜瞥见来人,大喜过望,“玉沁在望月楼与人打起来了。”
“谁的人?”凌芷言皱眉,下意识想到盛傲阳。
却听掌柜说道:“我听那人的意思,他是四王爷身边的侍卫,”
盛傲轩的人?凌芷言有些意外,正准备询问,就听廖掌柜解释起来。
“晌午过后,名叫江银的侍卫便来了,言称代四王爷来向主子借阁主令,玉沁不肯,那人便露出一副要强取豪夺的架势,两相争斗之下,便和玉沁打起来了。”
想到望月楼后院的场景,廖掌柜不由的暗暗心惊,“我怕后院的动静惊着望月楼前厅的客人,便差人将客人都散了,并给与了补偿,只是玉沁那里,我劝不住,这才不得已来寻主子。”
“嗯。”听到廖掌柜来时已经做了补救,凌芷言微微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好。”
“马车可是在外面等着了?随我走吧。”
说着,凌芷言也不再拖沓,带着廖掌柜躲过相符的丫鬟小厮便出了后门。
马车只有一辆,凌芷言上去之后,却见廖掌柜站在下面久久不动,有些迟疑。
凌芷言便知他又被古代那些礼法缠住了,不禁蹙眉,“廖掌柜,眼下还有什么比望月楼更重要?”
“是,主子。”廖掌柜闻言,如醍醐灌顶,也不再拖沓,随着凌芷言身后上了马车。
一直门庭若市的望月楼今日却突然关了门,路过的人都不禁纷纷驻足查探情况,凌芷言也顾不上那么多,命人将马车停到望月楼侧面的巷子里,一个闪身,便翻进了望月楼的后院。
脚刚落地,便听到后院内刀剑相向的声音,以及掌风呼啸的气流。
凌芷言凝眸,只见院中两道身影相互搏击,招招狠厉互不相让。
玉沁满面怒容,出招时受情绪影响有些慌乱,而她对面的江银一身黑衣,面目肃冷,出招时面色缄淡,俨然一副毫不费力的模样。
盛傲轩的侍卫竟能将玉沁压制至此?凌芷言暗暗惊讶,脸上严肃,开口正欲阻止两人,却见江银似是失去了耐心一般,猛地掷剑而出,出了杀招。
剑身飞速旋转,在飞向玉沁的同时集满了凌厉,势如破竹一般不留任何余地。
玉沁见此,也不由暗暗心惊,这一剑若是落在她身上,虽不致命,却也要伤重去了半条命。
剑身越来越近,玉沁连忙闪躲,但江银仿若早就看透了玉沁的招式,在玉沁闪躲的同时,凌厉的剑身猛地换了一个方向,丝毫不再给玉沁闪躲的机会。
凌芷言心中大骇,忙捡起一块石子,利用腕力掷出,扫向剑柄。
正当玉沁觉得自己在劫难逃,江银也觉得毫无闪失之时,“叮”的一声脆响在院子里突兀的响起,剑柄在石子的撞击之下偏离了方向,顺着玉沁的脸颊擦过,最终落入墙内,力度之大,直接插进去半个剑身。
玉沁甚至能扫到耳边被斩断的发丝,缓缓落在地上。
“四王爷就是教你如此来借东西的么?”凌芷言眸带怒意缓步走过来,两人的视线皆被吸引过去。
“主子。”玉沁心中大喜。
江银则微蹙眉头,侧眸打量着凌芷言,眼底渐渐带上嘲讽之色。
他冷哼一声,“四王爷想借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借不到的时候。”
“是借,还是抢?”凌芷言总觉得眼前这个侍卫对她带有莫名的敌意。
她挥手,拿出一块通体乌黑的玄铁令牌,正是江银想要的阁主令,不过她并没有要给江银的意思。
“真巧,我手里的东西,还从未有人能抢得走。”她微阖眼睑,声音寒凉如霜,“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在我这带走它?”
话毕,凌芷言向暗处看了一眼,立时有十名黑衣人闪身出现在院子中,把江银团团围住。
那些人气息浑厚,实力与玉沁近乎持平,江银可以对付一个,却无法对付十个,抿着唇不敢妄动。
凌芷言这才微微满意,“请回吧,至于阁主令,若四王爷真要借,我会亲自去见他。”
凌芷言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坚定的不容置喙,江银看了眼周围的十大高手,终是收回剑离开。
江银的身影离开,凌芷言才挥手让那些人退下,只留玉沁在她身旁。
“主子,阁主令关乎整个暗杀阁的命运,您真的要借么?”玉沁面色略显凝重,在凌芷言耳边低语。
凌芷言又何尝不知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