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气雾蒙蒙的,似是要下雨一般,没有阳光投射到山洞内,凌芷言睡得越发安稳。
盛傲轩的腿早已酸麻不已,可是看着凌芷言睡得这般香甜,便丝毫不愿动。
一个时辰后,凌芷言才稍稍转醒,迷蒙的一双眼睛,望着盛傲轩,下意识伸手去触碰盛傲轩的额头。
感觉手上的温度正常了些,凌芷言才微微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又趴了回去。
看着凌芷言迷糊却又毫无防备的样子,盛傲轩心中软成一片,伸出手落在凌芷言的头顶,轻轻抚着。
温柔的触感,登时让凌芷言清醒过来,她抬起头,这才意识到盛傲轩实则已经醒了。
“王爷,我可是睡了很久?”
盛傲轩的裤管被凌芷言睡出一个明显的褶皱,她低问,却微微红了脸。
“言儿要睡多久都可以。”他轻笑,眸光宠溺,看着这简陋的山洞,一时竟有些舍不得离开。
若他不争不抢,那些人便能放过他,他愿带着这个小女人隐居深山,过一过这种闲淡雅居的生活。
凌芷言起身,刻意回避盛傲轩的话,对一个人的关心不会一朝改变,但她与盛傲轩之间,她不想再继续尝试。
起身朝外看了看,凌芷言隐约可见不远处的山头上有飞鸟被惊起。
她眸光微沉。
那些人还未放弃,也不知江浩有没有成功会去,是不是已经带人来寻他们了?
“刺客还在,我们暂时怕是出不去了。”
“嗯。”
盛傲轩淡淡的点头,不意外却也不焦急,他亦是不知,如果回了京,凌芷言会不会像以往一般,对他置若罔闻。
这里面有水,用山洞中简易的石碗可以接一些,两人不至于渴着,可是人食五谷杂粮,中午时分,两人皆是腹中空空。
凌芷言顺着洞口向外看看,见惊鸟的地方越来越远,稍稍放下心。
眼睛循着四周看了看,她看到一棵野果树,定睛一看,那树下竟然有谷物,深秋之际,那谷物已经吐了穗,橙黄的,很是饱满。
为了保险,她还是俯身走了出去,摘了些野果子,将树下的谷物摘了五六穗。
凌芷言上一世因为执行任务在农村待过,所以知道如何处理,将谷物都摘下来放在石头上轻碾着,没一会里面黄白的小米便暴露出来。
小米还很湿,不太容易从谷壳里出来,凌芷言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这些碾出来的米放到石锅里,起了火慢慢的煮着。
盛傲轩看着凌芷言这般熟稔的动作,不禁微微出神,心中也越发的疑惑。
她一个相府的小姐,如何知晓民间的处理手法,就连他也只是偶然见过而已。
何况,凌芷言不仅是知道,还做的如此熟稔。
“言儿,你为何会碾压谷米?”
凌芷言纤手一顿,知道自己方才的动作让盛傲轩起了疑,忙垂下头,“少时厨娘不给饭吃,只能用这种办法。”
就着原主不受宠的背景,凌芷言胡乱编了一个理由,却让盛傲轩胸口一痛。
“言儿。”他起身,握住她纤细的手,柔弱无骨的感觉在手心蔓延,盛傲轩才惊觉,她竟然如此瘦弱。
“有本王在,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苦。”
他声音低低的,说的极为认真,凌芷言心头一热,不过也只是一瞬,这次柳依依与吴宝珠的事已经给了她警醒。
她不是古代的女人,自然接受不了男人三妻四妾,而盛傲轩势必要登顶皇位,到时,她能阻止他后宫仅她一人么?
无需思考,她便知不能,所以她不会再给盛傲轩任何承诺。
婚约,但凡有机会,她便会找皇上退了。
她若无其事的抽回自己的手,并不想与盛傲轩争论什么,时间,会是现实最好的证明。
两人在深山中被困了一天一夜,江浩却也没有折回,此时,京城的天却也变了一变。
皇上为了德妃,回宫以后没有上朝,就一直守在身边,似是宠溺今生挚爱一般,瞬间让朝中人心惶惶。
原本许久都未曾站队的朝臣,有许多都借着盛傲阳的病去了贤王府探望,至于目的是什么,众人都心照不宣。
四皇子盛傲轩遭遇刺杀至今杳无音信,众人都猜测盛傲轩已经遭遇不测,那些欲靠拢盛傲轩的人,也开始飘忽不定。
无故受了众人误解的盛傲楠,终究是坐不住了。
夜深的时候,他入了密室,与皇后讲起了近期发生的事,亦是表明了朝中如今的动向。
“母后,若是我们再不出手,怕是我们的人都要跑到三皇兄那边了。”
“楠儿莫慌。”皇后微微垂眸,脑中似是思索着什么,“本宫不在,无人压制德妃那个小贱人,倒是让她越发的猖狂了。”
“你且放心,跟着我们的人有许多污点都在母后手里,他们自然不敢随意倒戈。
不过德妃这贱人为了给盛傲阳谋划,倒是连命都不顾了。”
皇后一双眼眸中泛着精光,好似在细细筹划着什么一般,“我听闻前段时间,大安国闹了蝗灾,此时京城之外应该还堆积着许多流民。”
“是。”盛傲楠应声,“父皇已经命御史台安置这些流民,在城郊划了地,如今正在建造房屋。”
“嗯,这些人远道而来,若是身上带些瘟疫疾病,也是说得过去的。”皇后一双如水的眸中泛着滔天的怨毒,“可还记得母后给你的那些毒药?”
“记得,都收在密室中了。”
盛傲楠俨然已经猜到皇后的意图,“母后,儿臣今晚就去做。”
“去吧,母后乏了,想歇一歇。”
皇后挥手,让盛傲楠离开密室,自己则是在对皇上对德妃的照拂感到耿耿于怀。
这一番筹划,是为了盛傲楠,也是为了将皇上从德妃身边拉走。
若大安国风平浪静皇上可以不上朝,但大安国出了事,皇上若是继续守在一个女人身边,朝臣便会颇有微词。
她了解皇上,她相信,皇上对德妃的情感,不足以让他连皇帝的尊荣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