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刘家媳妇的话,刘小智对凌芷言已经产生深深地依赖,就连睡着,一只小手也紧紧的拉着凌芷言的衣袖,让凌芷言半分也离不开。
凌芷言倒是没什么事,索性就守在刘小智身边。
凌芷言的药虽是解毒的药,但里面也含有驱热的成分,刘小智原本发着烧,因着药物的作用,额头上密布了一层细汗。
“母亲!”
稚嫩的声音喃喃出语,守在一边的刘婆婆和凌芷言皆是红了眼眶。
刘婆婆深深的叹了口气,“凌姑娘,方才当真是得罪姑娘了。”
看着凌芷言细心的照顾刘小智,刘婆婆的眸中多了一丝歉意,“你也知道,为了逃难,我三个儿子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媳妇一个孙子,怎奈媳妇也没熬住,我们家可就剩小智这么一个根了。”
“若姑娘能医好小智,老婆子下半辈子做牛做马,都要报答姑娘的恩情。”
说着,刘婆婆作势就要跪下,被凌芷言伸手挡住,“刘婆婆无需如此,这是我答应你家儿媳的,小智的命,一定能保住。”
“好,那就好,老婆子我就先谢过凌姑娘了。”
肃静了半日,刘婆婆的脑袋彻底清醒了,也如刘小智一般,将凌芷言当成了依靠。
傍晚时分,刘小智迷迷蒙蒙的醒了,折腾回来的高热也退了,环绕在凌芷言身边足足吃了两碗粥,才堪堪回了刘婆婆怀里。
看着刘小智,凌芷言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逗弄着刘小智玩了一会,盛傲轩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盛傲轩换了一身烟青色的衣衫,站在营帐门口身姿挺拔,探寻的看着凌芷言,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凌芷言会意,朝着刘婆婆点点头,才走过去,“王爷若是有事,我们出去说吧。”
“好。”盛傲轩说道,转身便拉着凌芷言的手向外走。
微凉的触感顺着凌芷言的手心蔓延,却让那张素白的笑脸登时一热,她抽了抽,有些难为情。
可盛傲轩就像是未曾感受到一般,将凌芷言握的更紧。
刘婆婆在一旁看着,不禁会心一笑,仿佛担心凌芷言会不自在,忙转过头不看两人。
可偏偏这一举动,倒是让凌芷言的脸颊越发的红了。
流民区此时正热闹,盛傲轩直接把凌芷言带出了流民区。
夕阳未落,但散出的光晕已经变成了暖暖的橙红色,从远空洒下来,落在地上,落在凌芷言和盛傲轩的身上,不禁令人心也暖暖的。
“王爷可是要问瘟疫的事?”凌芷言率先开口。
盛傲轩点点头,说道:“那小孩子的高热已经消了,可是因为你找对了方法?”
“对,也不对。”凌芷言摇摇头,解释道:“与其说是找对了方法,倒不如说是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这一声,不禁让盛傲轩眉头蹙起,众所周知,流民区闹得是瘟疫,可凌芷言这番话的意思他很清楚。
流民区的问题,怕是没有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盛傲轩没有继续追问,只凝着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凌芷言,只等她自己说出下文。
凌芷言稍思索一番,才道:“昨夜我悄悄查验了刘家媳妇的尸体,发现她并非身患瘟疫,而是中毒身亡。”
“所以,那小孩实则也是中了毒?”盛傲轩接了话。
如今朝局动荡,有人从中做些什么,也是在所难免的。
盛傲轩听着,眸光微微闪烁起来。
“王爷可是想到了什么?”凌芷言望着盛傲轩的表情,便知他已经猜到了,“既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就说明,有人在密切的探查着流民区的动向。”
“今日那个李氏和她身后的男人不是逃难而来的流民。”
凌芷言确切的说着,那李氏和大汉虽然换了一身流民的衣服,可她们脚上的鞋却出卖了他们。
这里的流民都过了最穷苦的日子,也养成了有什么东西都省着的性子,就如刘婆婆,她虽有一双布鞋,却将那布鞋收在包袱里,从不舍得穿,如今只着草鞋。
可那李氏和大汉却穿着崭新的布鞋,这只能说明他们是来流民区之前刚刚买的。
试问,一个逃难而来的灾民,若还有银子傍身,如何会流落到流民区来。
盛傲轩静静的听着,好半晌才回问道:“你以为,二皇兄和三皇兄哪个更良善?”
“良善?”怕是这两个人哪一个都和良善不搭边吧。
望着凌芷言的反应,盛傲轩便觉得煞是可爱,微微靠近凌芷言之后,才继续低语:“二皇兄与三皇兄不过是都是攻于权谋之人,何时曾将百姓放在心中了?”
“三皇兄怕沾惹瘟疫,从不来这流民区,那为何二皇兄不怕?”
这瘟疫背后,是盛傲楠动的手!
此话一出,凌芷言也确定了心中的猜忌,刘大夫是盛傲楠找来的,她在流民区的这几日,盛傲楠更是时常来施粥送补给,想来就是为了在百姓面前博得一个好名声。
至于他为何不担忧感染瘟疫,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王爷打算怎么办?”
“言儿可钓过鱼?”盛傲轩转身,专注的看向凌芷言。
凌芷言微怔,摇摇头,上辈子她日日都在执行任务,根本没时间去做这些户外的活动。
“这鱼,若是藏在水底,那站在岸上的人,只能任由鱼在水底自由自在的活动。
可若这鱼上了岸,便是身处砧板,任人鱼肉了。”
凌芷言很聪慧,如此一听,便懂了,“王爷的意思是说,将那些暗处的人钓出来?”
“只管撒下鱼饵,等那些人上钩便是。”
明白盛傲轩的意思,凌芷言自是很配合,回到流民区之后,便向外宣布刘小智的病已经治好了。
刘婆婆还特意领着刘小智在外面转了一圈,如此,那些还生着病的人便蠢蠢欲动,也不顾之前对凌芷言做了些什么,便上门求医。
凌芷言查探了这些人的情况,留下了五位如今中毒较深的人,剩下的凌芷言皆以药物不够微由,挡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