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娟此时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只是来换件衣服而已,等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皇后娘娘那张盛怒的脸,已经吓得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床上一片凌乱,一些衣裳甚至掉在了地上,乱糟糟的一团,一时间也看不出这是凌芷娟的还是另一个人留下的。
周遭一切都是乱糟糟的,德妃的怒吼声以及宫女们的尖叫声终于还是把前殿的那些夫人小姐引了过来,而床上的凌芷娟就像个丢了魂魄的破布娃娃般,双眼无神。
随着涌进后殿的人越来越多,凌芷言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凌芷娟!你可知罪?”德妃稳了稳气息,厉声道。
这句话就像一味药引,瞬间把凌芷娟的理智拉回了一半,她转头对上凌芷言冰冷的眼神,吓得一激灵,又看到德妃铁青的脸色,连忙一骨碌爬出床边,哭着道:“娘娘!冤枉啊!臣女……臣女是被陷害的!”
凌芷娟在鬼哭狼嚎着,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她完了!她这一辈子都完了!
德妃只觉得脑边嗡嗡的响着,头疼欲裂,一时间竟觉得呼吸不畅,无法思考,差点没站稳,想好身边的大宫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最后这件事还是惊动了御书房那边处理朝务的皇上。
皇上携带着一众大臣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其中就有凌丞相凌魏的身影。
当凌丞相走进来看到这般场景的时候,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
凌芷娟看到皇上和亲爹都来了,连忙哭着朝皇上喊道:“皇上!臣女冤枉啊!一定有人陷害臣女,求求皇上为臣女做主啊……”
她哭得很凄厉,眼泪鼻涕一起留,仿佛皇上不答应她为她做主,她就活不下去似的:“求求皇上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呜呜呜……”
凌丞相自然也是站在自己女儿这边的:“皇上!请您一定要为小女做主啊!”
他一向挺得笔直的腰身不知不觉间也弯了些,微微佝偻着身子,全然一副因为女儿出事大受打击而伤心欲绝的样子。
可出乎意料的是,禁卫军在整个宫殿都搜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回禀皇上,卑职等人并未在这里发现任何不妥。”
禁卫军统领话音刚落,凌芷娟便大喊起来,“不,不可能的,肯定是你们没有搜查清楚。”
她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看起来就像要疯了那样。
不过也是,在这个年代,换作哪个女孩子被人污了清白十有八九最后也得疯了,且还被这么多人看到,整个盛朝这么多达官贵人都在这里,日后她想嫁入高门已经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了。
除非找到那污了她清白的人,否则她唯有长伴清灯亦或者低嫁。
可这年头,失了清白低嫁的,即使爹是丞相官至一品,却也是会被夫家和左邻右舍看不起的,一生都得受尽白眼,被夫家磋磨。
恰好此时吴宝珠就站在凌芷言身边,看到此时此景,她回头看向凌芷言,嘲讽的开口:“人家禁卫军都说了,什么都查不到,凌二小姐还不相信,我看啊,这更像是你自个儿自导自演的吧?”
此言一出,登时便有许多人眼神都变了。
“凌大小姐,这般看来,你们凌家的家风可不怎样啊。”吴宝珠话是朝着凌芷言说的,可是这声音可大得在场的人都能听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凌丞相登时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一双浑浊的双眼看着吴宝珠,眼里全是狠厉。
凌芷言脸色不变,反而微微一笑:“吴小姐慎言,我凌家家风如何,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这女子的清白事关重大,家妹她再拎不清,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何况这还是在宫宴之上,这么多人看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否则家妹是断断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听到凌芷言出言维护自己,凌芷娟回过神来,连忙重重点头:“对啊!我就算再蠢,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清白乱来的,求皇上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
凌芷娟此刻已经慌乱无神了,要是查不到真相,恐怕自己一定会完蛋的。
此话倒是不假,如今这个年代,没有哪个女子会拿自己的清白乱来的。
凌丞相凌魏也趁机说:“求皇上为小女做主,还我凌家一个公道。”
他这话说得铿锵有力,且是丞相,身居高位,皇上也不得不看顾一下他的面子。
凌芷言一句话就扭转了风向,吴宝珠气得脸色发白,却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忿忿的站在皇后身边。
德妃拍了拍吴宝珠的手,以示安抚。
但是禁卫军搜查整个宫殿都没有查不出任何不妥又是事实,众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凌芷言五感天生较常人要灵敏些,她静下心来思考,突然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心里打了个突。
她寻着那抹微弱的气息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众人觉得奇怪,一位眉清目秀的妇人疑惑道:“凌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
凌芷言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嘘!”
那妇人一怔,只能讪讪闭嘴。
凌芷言最后在香炉前站定,细细嗅了嗅,才伸出细白的小手把那香炉盖子打开,说:“这香炉里的香味不对劲。”
她说得肯定,众人都看了过来,皇上更是直直盯着香炉,片刻后,皇上说:“传太医!”。
一个花白胡子的太医背着一个药箱跟在太监身后匆匆走了进来,他朝皇上行礼后来到香炉旁,用细棍子沾了些燃灰,当场细细分辨起来。
半刻钟后,那太医才朝皇上说道:“禀皇上,经查探,这燃灰里的确是加了一抹容易让人神志不清的香料,这香料来自外域,闻多了,会让人如中了媚药一般……”
听了太医的话,殿内陷进一片死寂,片刻后,众人才开始窃窃私语。
如此看来,还真是有人故意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