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次日晌午,昏睡中的凌芷言才慢慢转醒。
她只觉得难受得厉害,眼珠子在眼皮下不断颤动着,奈何眼皮太过沉重,她努力了许久,才终于睁开一条细缝。
刺眼的光线让她不适的又闭上了双眼,缓和了许久,才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环境,僵硬的转头脑袋打量了一圈,发现这似乎是野外的营帐。
只是,这营帐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一个重伤的病人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
她还记得自己肩膀上是受了伤的,小心翼翼的尝试着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肩膀沉重得根本动不了。
一不注意,用力过头,肩膀上便传来了尖锐至极的疼痛,瞬间疼得她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嘶!”她没忍住,狠狠吸了一口凉气。
该死的!
她在心中暗骂,也不知如今是什么时候了,看这样子,许是第二日了,她想到了还生死未卜的芍药,心中烦忧更甚。
凌芷言觉得口中干涉难忍,好不容易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坐了起来,便伸手去够一旁的茶杯。
幸好这杯子里面有半盏凉茶,凌芷言也顾不得这么多,心急的一口饮进,方才缓解了一点点口中的干涉。
就在她想要想办法下床的时候,营帐外走进了两个侍女打扮的女人。
她们是盛傲阳指派过来服侍凌芷言的,这会儿看到凌芷言醒了,连忙走过来:“哎呀,凌小姐可算醒了,您想要什么尽管和奴婢们说,可别自己一个人勉强,要是被王爷知道了,非得责罚奴婢不可……”
说话的丫鬟声音有些尖锐,也不知道是不是凌芷言自己过于敏感,她总觉得这丫鬟似乎话里有话。
紧接着,另一个丫鬟也开口了:“就是,凌小姐您喊奴婢就是了,奴婢就在这营帐门外。”
因为忧心着芍药,凌芷言也顾不得细想,只虚弱的说:“你们说什么王爷?”
其中一个丫鬟装作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原来凌小姐不知道的吗?您受伤了,是咱们王爷救了您了。”
“你们王爷是谁?”凌芷言皱眉。
“就是贤王爷啊!”丫鬟一脸骄傲道。
凌芷言心下了然,原来竟是他吗?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答案,凌芷言心中竟然感到一丝希望,就好像这个答案并不是她所期盼的那样,她内心深处更希望是另一个人救她……
把凌芷言扶好靠坐在床上后,两个丫鬟便借故离开了。
凌芷言也不甚在意,她如今在心中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她实在是心系芍药的安危。
两个丫鬟出了营帐后,便一边聊天一边走着。
“也不知道那凌芷言有什么好的,明明都已经与咱们王爷和离了,居然还勾得王爷这般念念不忘!”一个丫鬟愤愤不平的说道。
“就是!我看她长得还没有我好看呢,咱们王爷这般丰神俊朗,那种女人怎么配得上咱么王爷呢?”
“是呀,也不知道那女人对咱们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不但吩咐府医随时候着,还把珍贵的药材都拿出来给她吃,还让咱们细心伺候着……”
“我呸!我才不要伺候这个女人,做做样子便算了,她要是敢指使我,我非得给她下绊子不可!”
“对对对!我也是……”
两个丫鬟因为嫉妒盛傲阳对凌芷言的紧张,心里酸得直冒泡,一唱一和的在说着凌芷言的坏话。
“这女人,一看就是不检点的,我前些日子还听到后厨的大福说,她呀,不但勾得咱们王爷对她念念不忘,还勾引了四皇子呢!”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两人说得正起劲,而身后不知道已经站在那里多久了的盛傲阳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他刚忙网过来想要看看凌芷言的情况,却没想到让他听到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在这里嚼舌根,简直是不知死活!
“什么真的?不如讲给本王听听如何?”沉稳的男声突兀的响起,两个丫鬟吓得一抖,回头对上盛傲阳满是厌恶的眼神。
她们几乎没有半分犹豫的,‘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王爷饶命啊……奴婢是瞎说的,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而盛傲阳去根本就不想看这两个无足轻重的丫鬟,只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不断磕头告饶的两人,便冲不远处的侍卫招手,“把这两人拖下去处理掉!”
两个丫鬟惊恐的瞪大双眼:“王爷饶命啊!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侍卫怕惹了盛傲阳心烦,连忙捂上两个丫鬟的嘴,然后把挣扎的两人拖了下去。
处理了两个嚼舌根的丫鬟,盛傲阳背着手来到凌芷言所在的营帐,此时的是凌芷言正低头不知道想着什么,听到脚步声,警惕的抬起头来。
“是你?”
盛傲阳走过来,道:“自然是我,要不然你以为是谁?”
凌芷言摇头,不想多说什么,只客气的说:“谢谢你救了我。”
“我们之间,无须言谢。”盛傲阳道。
凌芷言不想与他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想到生死未卜的芍药,直言道:“我的人还被困着,我很担心,便先行告辞了。”
凌芷言说着,便想要离开。
盛傲阳皱眉阻止,“等一下!你如今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需要静养,不能乱动!”
“可是……”凌芷言想要反驳。
“你要是想救什么人的话,本王可以帮你救,你告诉本王在哪儿,本王现在就让人去营救,你便安心的待在这儿养伤,哪儿都不许去!”盛傲阳话语中带了霸道,让凌芷言听起来心中不悦。
不过盛傲阳才救了自己,她也不便在脸上表现出来。
且她并不想与盛傲阳有过多的牵连,两人的如今的关系应该避嫌的,她也不想被人说闲话。
“谢了,这件事我自己便可以解决,就不麻烦贤王了,我这伤也只伤在肩膀上,休息了这么久,也缓过来了,我还有事,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