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谢言立刻用扇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实在是逾越了规矩,不管他同冥的关系有多好,也没到可以质问到他的地步,毕竟他是大梁国最引以为傲的太子殿下,傅易之!
冥,不,应该是傅易之,他闭了闭眼,微微的叹了口气,道:“谢言,这十年间你受的苦太多了。”
谢言平时多风流倜傥语笑晏晏的一个人,现在却忍不住鼻子一酸,他自然知道傅易之的意思,他这十年太过小心翼翼,因为十年前的事情太过凶险了,他怎么可能不小心翼翼呢,每晚亥时必须关门,樱天以为这是他的经营策略,却不知道那是因为他随时随刻都在迎接着自家主子前来,而他小心翼翼着,唯恐错失半分。
谢言没有再说话,一双桃花眼却逐渐明亮了起来,虽然他刚刚说的话是逾越了规矩,但是一些话他还是不得不问“易之,那事成之后,她……”
“我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么?”傅易之眉眼一挑,笑盈盈的看向了自己的发小,谢言一怔,知晓了他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道:“臣下知道了。”
道罢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傅易之靠在后面的柜子上,大口的喝了一口酒,没了平时安静温柔的模样,谢言自然知道他现在不想再说些什么,也拿起了碗大口的喝了起来,辛辣的酒顺着喉咙进入了胸腔,谢言突然想起当年也是这样的雪夜,当时也不止他和傅易之两个人,大家聚在一起,聊大好河山,聊窈窕淑女。
许是酒太过辛辣,谢言的眼眶一热,他将酒碗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上,桃花眼又弯了起来:“如果这事情真的成了,我谢言一定登门跪谢!”
傅易之又是眉眼一挑,十年前谁不知道左丞相谢家谢家大公子是倨傲之人,当年就是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他服的,傅易之摇了摇头,笑了笑,道:“所以,你要好好的帮衬她,别让人看出点什么,她毕竟,还是太过稚嫩了点。”
“嗯,我会多多提点她的,毕竟樱天那个老东西实在太过狡诈,我同他相处了也有十年了,还时时刻刻的防备着我。”一提起樱天,谢言的眼中不由的划过一丝嫌恶。
有风透过窗户从外面刮了进来,寒气侵体,傅易之不由的裹紧了衣衫,谢言神色一动,从一旁的柜台后面拿出一个狐裘披风,跑到傅易之的后面,披在了他的身上,傅易之看了看外面,轻声道:“我该回去了,这披风我也带不回去,你就放在这里吧。”
“外面太……”谢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傅易之已经站了起来,摆摆手往外面走去,他大声道:“醉春楼的酒果然名不虚传,极为的好喝!”
谢言一怔,随即哑然失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定是长歌那丫头说的,她惦记我珍藏的酒好久了!”
“你也该好好的款待她了。”声音渐行渐远,傅易之已经出了门,随即将门关上了,谢言一直在原地没有动,既没有送也没有上楼,只是在黑暗中,默默的伫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