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大早,又要上班去了。
对于现在的一周六天工作日,约翰还是有些难以习惯,一天的休息时间对他来说总也不够用,随便干点儿什么就过去了。如果要去会会朋友或者参加个聚会什么的,对于这个时代糟糕的交通条件来说,就更是悲剧了……
一路晃晃悠悠的骑到医院,约翰刚来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就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早上好爱德华,今天怎么这么早?”
略有些惊奇的打了声招呼,约翰亲热的笑道。
“亨特拉尔先生……”
“叫我约翰。”
不等爱德华说事情,约翰就一边开门一边笑道:“朋友之间没必要那么客气……今天来这么早是找我有事情吗?”
“呃……是的。”
跟着约翰进屋之后,爱德华苦笑着说道:“我今天来说是想和您说一声,我可能要提前回伦敦去了……“
“啊?我不是给你定了船票了吗?”
约翰闻言顿时一怔,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他当初给爱德华定了八月十五日的船票,就是想让对方在柏林多待一段时间,一方面是让他多看看自己的手术,留下更为深刻的印象,另外一方面约翰也是为了能够在这些日子里能和对方打好关系,为明年的某个打算做准备……
怎么突然就要回伦敦去了?
无奈的撇了撇嘴,爱德华接着苦笑道:“不好意思,法斯先生给我来了电报,要求我必须在本周回到伦敦去,所以我已经改订了明天的船票,必须要离开柏林了!”
“这样啊……”
听了爱德华的解释之后。约翰顿时恍然大悟。
微一沉吟之后,约翰笑着说道:“虽然挺遗憾的,不过既然是工作的需要,那我明天让人送你去火车站……对了,今天晚上一起共进晚餐如何?”
“好啊。”
对于约翰的这个邀请,爱德华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得得!”
两人正自闲聊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两声敲门声,约翰扭头一瞧顿时乐了:“海因斯先生?”
“早上好,亨特拉尔先生!”
《德国医学》的编辑站在半掩着的门口,一脸笑意的打着招呼,不过看到屋内还有爱德华的时候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敌意。
“请进,请进!”
本来还在奇怪海因斯怎么突然到访,但是约翰忽然想到了今天的日期,心中突然一动,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今天可是八月四号了!
“早上好。普林斯先生。”
“早上好,海因斯先生。”
等海因斯进门之后,两位编辑互相的问声早上好,打了个招呼。
看到海因斯拎着一个皮包,进门后就沉默不语的样子,爱德华马上就很识趣的笑道:“亨特拉尔先生,我先去和托马斯医师了解一下上一台手术的事情。”
“好的。”
眨了眨眼睛,约翰忍不住笑了笑。
这个海因斯也忒小气。明明找自己是送东西来了,偏偏人家爱德华在场的时候就跟没啥事儿一样。生怕被对方看了去。
果然,等爱德华离开了之后,海因斯马上就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了几本崭新的杂志放在了约翰的桌子上,笑着说道:“亨特拉尔先生,我们八月份的期刊已经印刷出来了,先给您送来几本样刊……您的论文就在最前面。很好找的。”
看着约翰的表情,海因斯心中甚是得意。
这就是地利的优势,爱德华只能把约翰的论文用书信的形式寄回伦敦,然后还要等待编辑或者专家们进行审稿,但是海因斯亲眼看到手术过程和术后结果的情况下。《德国医学》却完全可以省去这个步骤,直接把约翰的论文给表出来!
省掉了中间的环节,效率自然是高的吓人!
“好快!”
纵然已经猜到了,但是看到桌上的《德国医学》杂志,约翰心中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约翰立刻拿起了一本翻看,果然,杂志最前面的两篇论文都是他的,一篇是关于阑尾的解剖结构和急性阑尾炎的病理学研究,另一篇是急性阑尾炎的诊断方法和诊断标准,柏林大学约翰?亨特拉尔这个名字在目录上格外的醒目!
等约翰翻看了一下之后,海因斯接着笑道:“亨特拉尔先生,我们主编对您的论文质量非常满意,而且也很欣赏您进行的这些临床研究……尤其是您在医院中建一个实验室的设想,伯恩先生非常的感兴趣,所以想要邀请您到我们编辑部去一趟,大家见见面,您看如何?”
在伯格曼教授批下来一个房间作为实验室之后,约翰把“检验科”给办了起来。
条件异常的简陋,整个实验室里面就只有两台显微镜,一些最简单的化学器械和耗材,目前也只是辅助约翰他们来做急性阑尾炎的辅助诊断——用显微镜来判断白细胞数量的变化。
关于这一点,约翰毫不犹豫的写在了第二篇论文中。
而且还不止如此,约翰很干脆的在论文中鼓吹了一下未来医院中,类似这种实验室检查的重要性,而且非常肯定的断定未来不久之后,像他这样的实验室必将拓展到其他的科室、领域,直到未来每家医院都会拥有一个,而且每个科室都会需要他……
好吧,亨特拉尔先生这是下定决心要把又一个“第一”的名头给安自己身上了。
世界上第一个医院中的实验室出现,是在1886年,约翰把它整整提前了一年,而且实际上条件也真是差不多,都是一间简陋的房子,一台显微镜和一些最简单的器材而已。
不过此时听了海因斯的邀请之后,约翰的眉头却一皱问道:“去你们编辑部?什么时候?”
“本周可以吗?”
看着约翰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期待,海因斯的心中一个咯噔,连忙笑着问道。
“这周我恐怕没空!”
毫不犹豫的,约翰摇头拒绝了海因斯的提议。
这个周末约翰已经约了那位霍林斯先生,一起去他的那家染料工厂看看,如果情况不错的话约翰就想尽快的把这件事情给定下来。而且星期四是安娜?布里斯特的生日,约翰已经答应了布里斯特夫人要去家里做客,为此他甚至打算到时候直接请上三天,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也就是说,约翰也就周一到周三有时间而已。
他手头上现在的活儿可不少,尤其是在手术室和病房里都要盯着托马斯等三人,生怕他们出现什么致命的失误。如果去《德国医学》的话至少要半天多的时间,约翰可真没有太大兴趣去见那位伯恩先生。
“……好的,那咱们回头再约时间。”
被约翰拒绝了之后海因斯也不气馁,点了点头笑道:“行,亨特拉尔先生什么时候空闲下来再说吧……”
“咦,对了!”
海因斯的话还没有说完,约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再次翻看了手中的杂志:“海因斯先生,我请你们帮忙登的消息在哪一页?”
“就在第二篇论文的最后一页!”
稍稍想了一下,海因斯连忙给出了答案。
约翰连忙找到了第二篇论文的最后一页,果然,在这一页的最下面跟着一个小豆腐块文章——虽然字数很少,还比不过一篇精悍的病例报告,但是看看其中的内容,约翰实在是忍不住了乐了。
这一小篇文字的内容也很简单,用最简短的几句话来告诉看了本期杂志的医师们,在今年的1o月上中旬,柏林市夏洛特医院外科将会举办一次学术研讨会,专门讨论无菌消毒技术、局麻技术和阑尾切除术!
说白了,这就是约翰打算在《德国医学》和《柳叶刀》上刊登的广告!
看了一遍之后,约翰乐呵呵的想道:“这东西,或许就是历史上第一个学术会议广告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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