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人赶来了,楚江雪也知道,这些人可不是好糊弄的,自己还没想好什么措辞之时,赫连边就开口了。
赫连边很是机灵,转头对一旁的李德勤道:“皇上,那些人是朝着阿边来的,他们想挑起北境和中申国的矛盾,阿边刚才要是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一旁的高婉月也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买凶是为了杀楚江雪,怎么成了刺杀赫连边,挑起两国争端,到底是赫连边说假话话,还是那杀手头子骗了自己?
高婉月此时不敢发话,可李德勤转头问了她一句:“皇后,你觉得呢?”
明明是自己买凶杀人,李德勤这么问自己,高婉月竟一时回答不上来。一旁的李淳仪上前来问赫连边情况,高婉月才开口:“也许真有人心怀不轨,想要两国起争端,请皇上明察!”
买凶之前,高婉月设想过李淳仪会缠着赫连边,即便有人在楚江雪身边也不会是赫连边。如今开始计划就赶不上变化了,高婉月又不能喊停。
这事牵扯到赫连边了,高婉月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十个顶级杀手都折在这人工湖里,赫连边一口咬定那些人是刺杀他的,楚江雪无辜受牵连,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这会儿,楚江雪倒是聪明:“赫连殿下,臣女就知道你不祥,以后还是离臣女远一点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楚江雪与赫连边划清界限也好,倒是一旁的李淳仪,心里很不痛快:“你才是灾星!要不是你缠着赫连哥哥,赫连哥哥也不会出事!”
公道自在人心,楚江雪也不想与李淳仪起争执,自己刚死里逃生,已经没有力气了。李德勤也明白了个大概,便让人送楚江雪与赫连边回屋了。
好端端的游湖被这刺杀给终止了,入夜了之后,还下起了春雨。淅沥淅沥的,让人心烦不已。
若今夜有些月色,楚江雪还想出门溜达一圈,可自己下床木香都能嘀咕个不停。她也知今夜是哪里都去不了,也就窝着了。
李德勤让人在人工湖里捞了一圈,将十个黑衣人的尸体都捞出来了,与赫连边说的一致,可侍卫的话,却让李德勤起了疑惑。
侍卫说了,他们下水的时候,湖里一片血色,远远看见两个侍卫在帮着楚江雪。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却不见那两人的行踪了。
还有更诡异的事情,黑衣人见情况不妙,便要逃,楚江雪却追过去。侍卫虽然没见着两人缠斗,可最后的事情,谁都清楚了,赫连边将楚江雪救了上来。
李德勤也派太医来查看了,楚江雪受了凉,没有什么异样。而赫连边手臂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甚至不会影响几天后的围猎。
侍卫跪在地上,看着李德勤久久不语,已经起了一身冷汗。这时,廉蒙前来求见,侍卫似乎看到救命稻草了一般,连忙退下。
廉蒙进来了之后,还没等他行礼,李德勤便让他免礼了。廉蒙细细查看了一番,也查出来了:“皇上,刺客的身份已经确认了,是江湖一个叫龙门的杀手组织之人,很有可能是买凶杀人。”
“花这么大价钱,就为了她?有意思。”
明明有人要挑起两国争端,身为九五之尊,李德勤却说有意思,廉蒙都给整懵了:“皇上,赈灾银失窃与江湖人士有关,此时北境质子被人刺杀也与江湖人士有关,要不要集中兵力对付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赈灾银的事情李德勤比谁都清楚,那雌雄双煞就是个替罪羊,江湖人士最讲道义,断不会盗取赈灾银,幕后之人应该朝中之人,甚至有可能是自己两个儿子之一。
他就喜欢廉蒙这样的人,心思单纯,不似楚河,什么都看得透彻。身在高位,他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将自己的心思看得十分透彻,若楚河还活着,断不会想到自己对他的女儿有了兴趣。
本来留着楚江雪,只是因为一张像极了心爱之人的脸,可没有想到一个没有及笄的小女子能给自己这么大的惊喜。
一介弱质女流,却敢于与亡命之徒恶斗,可李德勤想不明白楚江雪为了什么。他也派人套过赫连边的话,愣是没个结果,看来这两个人很不简单。
两个不敢露面的侍卫帮了楚江雪,这倒是个重点,李德勤叹了口气:“别去管那些不入流的江湖人士,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去彻查一番守卫之人,看看有没有异样!”
“微臣这就去了。”言毕,廉蒙便出去了。
本来是要去侍卫营房查看的,可经过楚江雪房间的时候,廉蒙还是留了心,走了过去。
看到廉蒙到访,木香也很是意外:“廉统领,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今日之事乃廉某失职,心有愧疚,想同楚江雪亲自道歉。”
木香此时也不好擅作主张,便回了一句:“廉统领,您先稍等,容奴婢跟小姐说一声。”
听到木香说廉蒙要见自己,楚江雪猜了个大概:“你让他进来吧,你在门外候着即可。”
请廉蒙进来了之后,木香没有把门带上,毕竟楚江雪的清誉还是很重要的。廉蒙进来的时候,楚江雪披了件衣裳,隔着芙蓉帐坐在床上:“廉统领,您有何要事?”
“廉某刚才觐见的时候,听到手底下的人说楚小姐与黑衣人缠斗,想必是为了保护重要之人吧?”
“廉统领,您听错了,小女子至亲之人都死在战场上了,将军坟都立着父兄的墓碑呢。还望廉统领莫要说笑,惹得小女子心伤,再去投湖可就不好。”
“楚小姐,廉某前阵子见了一个不该见之人,他是廉某的挚友,前阵子听闻他死了,廉某不相信你没见过他。”
怎么说廉蒙都是为狗皇帝办事的,楚江雪即使知道彼此都是千年的狐狸,却把聊斋挂在嘴上,还真是没意思:“小女子久居深闺,并未与人结交,自然不认识廉统领的挚友,也从未见过此人。”
听楚江雪誓死不愿说楚江流的事情,廉蒙也不追着问了:“既然楚小姐为未见过此人,也不认识此人,廉某若在行宫里抓到他,就只能铁面无私了。”
这厮还真是够狠,楚江雪没有退路,掀开芙蓉帐下了床,让廉蒙没有想到的是楚江雪的衣裳有些凌乱,他立马转过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