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水调歌头唱出来了之后,楚江雪看了台下一眼,众人都呆了,估计是没人能想到,一向身子孱弱,一直是个小透明的姑娘家,能有这么好的才情。
她下台了之后,便听到有个秀女说自己作弊。这么多人在场,这秀女想必是受人指使,故意让自己下不来台。
有些小肚鸡肠的人跟着起哄,说楚江雪来行宫之前,就找了先生做好诗,所以才会一鸣惊人。
本来她不想趟这浑水的,还是被人激,才上来正名。虽是引用,可也不如他们说的这般卑劣,这是个架空的朝代,有不少文豪大家,可没有苏轼这人。
对于这些人的质疑,楚江雪也没有一丝慌忙:“你们说小女子作弊,找了先生做好了诗,你们倒是是说说小女子找了哪位先生?小女子又怎么能未卜先知,知道今夜要斗诗,还知道题目乃九天皓月?”
此一言倒是把那些抬杠的人怼得没话说了,楚江雪一副不怕事大的样子:“你们这些心眼小的人,就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
台下那些尖酸刻薄之人此时也说不出楚江雪请了谁作诗,又怎么算到斗诗题目。看着这些恨得牙痒痒的人,楚江雪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让人百般生怜:“皇上,皇后娘娘,若是臣女能未卜先知,昨日就不会与赫连殿下泛舟,还无端受了牵连,差点丢了性命!”
一直以来,楚河都能给李德勤许多惊喜,李德勤没有想到这楚河都死了,还留了楚江雪这么大的惊喜给自己。
虽然楚江雪变了,变得好似不是一个人,可没有证据的控诉就是诬陷,李德勤看了周围人一眼,也没谁有证据说楚江雪作弊:“斗诗继续。”
这样的千古绝唱一出,哪有人敢再上前,见没人上前来,李德勤便让几位太傅来评选了。毫无疑问,楚江雪没让步凌波二度夺魁,把诗魁的桂冠摘走了。
中申国这些年重文轻武,这诗魁的赏赐可比艺魁的赏赐丰厚多了,散场之时,见木香搬得有些吃力,步凌波心里更是不快了。
好在斗诗之后,夜也深了,没有后续的节目了,楚江雪没有半点千金小姐的娇气,帮木香分担了一些。
今夜见李德勤看楚江雪有些入神,即使楚江雪是储妃,将来要是顺利,会成为李德勤的儿媳妇,可高婉月总有些担心。
都说君心难测,高婉月也猜不透李德勤的心思,即使两人卧房不在一处,高婉月还是厚着脸皮去找李德勤了。
与往日不一样,高婉月今夜穿的衣裳有些少,常公公有些意外,可什么都没有说,便进去禀告了。
自从挚爱之人死了,李德勤对女人就没有兴趣,宠幸那些后妃,无疑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罢了。
楚江雪这阵的行为,倒是让李德勤有了不少惊喜,手里握着笔,画了一幅美人起舞图,愣是将脸都留白:“你就说朕歇息了,退下吧!”
常公公没有想到李德勤会是这样的反应,踏青围猎好几天,李德勤就带着高婉月一个女人来,可此时却将高婉月拒之门外,着实让常公公意外。
常公公也知道圣心难测,也不敢多言,便如实回禀了。听到这样的答复,高婉月很是意外,再瞧瞧常公公表情也不对劲,便将自己手上的镯子塞到常公公手里:“公公,看您这脸色,皇上似乎不想见本宫。”
事实证明,有钱真的能使鬼推磨,常公公走远了一些,便如实说了:“皇上的确没睡,在屋里作画呢!”
高婉月入宫多年,还真没瞧见李德勤作几次画,自然是意外的:“作画?皇上为了一幅画不见本宫?”
“皇后娘娘,那可不是一般的画,皇上画的是美人图。”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李德勤心里还真装了一个女人!高婉月越发觉得事情不妙:“皇上画了什么样的美人图?”
“红衣舞姬,还画得很是传神,可舞姬的脸却留白了。”
刚才常公公看得很清楚,李德勤笔下的舞姬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画里跳出来起舞一样。听了常公公这话,高婉月攥紧了拳头,脸上却带着笑:“多谢常公公!”
与常公公说了几句话之后,高婉月已经猜了个大概,回了自己房间之后,便将将屋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
子星姑姑闻声,立马就进来了:“娘娘,您怎么了?您不应该在皇上那边吗?”
看到子星姑姑在跟前,高婉月气得更甚,见她挨近自己,便甩了她一耳光:“要不是你没用,那个小贱蹄子早就被本宫弄死了!本宫又怎么会受这样的气?”
这么多年来,子星姑姑可是帮着高婉月除掉了不少危及其地位的人,如今李德勤只带了高婉月一人来围猎,子星姑姑捂着问:“皇后娘娘,您和婢子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江雪这小贱蹄子,倒是能耐,好端端的储妃之位她不要,住到皇上心里去了。那小贱蹄子下一步应该是要算计本宫,母仪天下了!”高婉月面如死灰。
这样的话对于子星姑姑来说,就是天方夜谭:“皇后娘娘,您瞎说什么?楚江雪这小丫头片子,这么大点的姑娘,怎么可能?”
“你还记得丽贵人么?”
“三年前进宫的那个女人,今年才十九岁,倒是年轻得很。如今这些后生呀,为了荣华富贵,委身于一个能当自己父亲的男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咱们还真应该当心些。”
“若皇上有心,楚江雪这小贱蹄子也想往上爬,还有什么不可能?”
高婉月待子星姑姑极好,这么多年了,也是头一回对自己动手。子星姑姑也怕高婉月失宠,即使有显赫的家世,可终究只有一个女儿,将来也是没有什么可依靠的。
子星姑姑上前来:“皇后娘娘,过几日围猎就要开始了,我们的猎物也逃不出罗网的,您放心好了!”
这老女人一提醒,高婉月眉头倒没有再皱着了:“对对对,本宫都气糊涂了,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她一定会死!”
即使房里烛光摇曳,并不刺眼,可子星姑姑怎么瞧着高婉月的表情很瘆人。好在自己是高婉月的人,也没有要背叛高婉月的心,否则自己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安抚好高婉月之后,子星姑姑便去找高婉月部下的人,确认了过几天的行动之后,才回到自己房里。
今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楚江雪很难入眠,一直在想着围猎的事情,自己要是能找个理由不去,便可不去面对那些可怕的事情。
可想来想去,终究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即便抱病,自己都与李淳仪进行击鞠比赛,这围猎更是躲不了了。